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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全食美(110)

伤心不要紧,人的成长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亲情嘛,这种没有标准的纯粹体验派的虚幻的存在,完全不能用理性思维衡量,其实本质上跟爱情一样,都是奢侈品。

有,那是锦上添花;没有,丰厚的酬劳完全可以弥补一二!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气温急剧升高,到了三月底,中午已经挺热了,甚至大太阳下夹袄都穿不住。

桑椹开始上市,集中成熟的那段时间稀烂贱,满大街都是。

浆果类皮薄汁多,很难储存,熟了就要赶紧卖,卖不完隔夜就烂。

师雁行很喜欢桑葚,买了几次,结果就捅了桑葚窝:

县城外有几个村子附近特别多桑葚树,每年到了桑葚集中成熟的时节,村民们根本摘不完,只能眼睁睁看着烂在树上,或被鸟雀啄食。

如今都知道城里师家好味做什么蛋挞、蛋糕的要用新鲜果子熬果酱,便成帮结伙过来推销。

看着他们大老远推车挑担地来了,热得满头油汗,几层衣裳都被汗水浸透,老的少的都对自己赔笑脸,点头哈腰卑微至极,师雁行实在不忍心拒绝,差不多的都收了。

确实便宜,反正也不吃亏。

于是连着好几天,师家好味推出了桑葚口味的蛋挞,还有抹了桑葚果酱的光腚鸡蛋糕。

奶油蛋糕的订单不是每天都有,但平均一月下来也能有十个八个,用途花样百出:生日、婚宴甚至就是单纯想吃了。

师雁行对这种即能维持格调又能赚钱的频率很满意,空闲时间正好卖点散货。

如今县城内体面人家早已将师家好味出品的蛋挞和奶油蛋糕视为上上佳品,若谁家聚会、宴饮过后的甜品桌上没有这两样,啧啧,那可真是……

师雁行每天早上都烤两个大的蛋糕胚,对半剖开,慷慨地涂满幽紫色酸甜桑葚果酱,重新盖好后均分成小巧的扇形,边缘都用干净油纸包裹好。

大个儿蛋糕价格昂贵,大半食客都不舍得入手。

但分成小份后,这种顾虑便消失了。

零买可能会略贵几文钱,但总体价格降低,偶尔咬咬牙,也能买块过把瘾、解个馋。

虽因没有奶油涂层,远不似生日蛋糕气派,但蛋糕果酱的搭配十分清新爽口,价格又相对亲民,好些一直对奶油蛋糕可望而不可即的人们纷纷闻风而来。

买不起原装,我还不能买个低配了?

四舍五入也算吃过蛋糕的人了!

鸡蛋糕风味淳朴厚重,单吃可能有点噎,稍显平淡,可加入莹润的果酱之后,这份平淡瞬间被打破。

出售前的果酱蛋糕一直放在铺着硝石粉包的柜台内,酸甜可口的果酱经过冰镇降温,越发清爽,几口下去,好似令人讨厌的春燥都消减不少。

如今师家好味几乎成了五公县的时髦饮食风向标,只要这边卖得好的,要不了多久,低配版便会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像是卤肉、肉脯之类的就别说了,现在基本上是各大餐馆必备,因不晓得秘方,各家味道也不一样,但价格低,能撑场面,倒也招揽了不少中低层客户。

整个三月份蛋挞、蛋糕气势汹汹,那些人又跟风模仿,奈何酥皮易得,配方难求,只学个皮毛。

蛋挞倒还好些,精通中式糕点的都会酥皮,买两个尝尝,蛋挞液的成分也就剖析的差不多,最后成品竟能有七、八分相似。

只是奶油蛋糕不好办,大部分跟风者都是照着做发糕的方法来弄的,首先蛋糕胚的味儿就千差万别。

配方也不对,有些人贪便宜买了一吃,大呼上当:

“这他娘的不就是我老婆蒸的发面鸡蛋饼子嘛!”

更别提奶油。

好些人想破头也想不出到底怎么才能把液体牛奶变成泡沫似的奶油……

故而如今奶油蛋糕仍是独一份。

即便是仿品众多的蛋挞,因师家好味味道最佳,品种最多,也仍拥有体量最大最忠诚的死忠粉群体。

尤其是以郑家为首的不差钱的,对仿品根本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要的就是独一份,要的就是格调!

跟我说便宜?

瞧不起谁呢!

如今经营正式走上正轨,每日固定品类的纯利润都能稳定在四两以上,这还不算每月供给陆家酒楼和王桃那边的卤料粉包。

前儿又有人来问,说想贩了卤肉去他们镇上卖,问能不能便宜点。

师雁行问了位置,距离跟青山镇差不多,就提出了同样的加盟建议,有个人当场应下,还有一个回去考虑了几天,回来也同意了。

于是又是两份加盟生意。

因有了红果和秀儿帮忙,郭苗和江茴能腾出手来去磨粉包,暂时还忙得过来。

江茴高兴得不得了

现在她这个账房可算名副其实了,每日盘账都要算好久,账本子都一大摞了呢。

但师雁行却总觉得一切太顺利了些。

“或许就是这么顺利呢?”江茴喝着她新调出来的桑椹酸奶道,“咱们都累成这样了,有如今的局面也是应得的。”

鱼阵顶着一圈奶胡子,抬头跟着喊:“应该的!”

酸奶倒不必师雁行亲自做,中国人几千年前就开始喝酸奶了,如今天气渐热,各色乳酪和果子饮品开始出现在街边各大店铺、摊贩内。

早起天刚亮就有沿街叫卖的,师雁行隔着窗子喊住,买了桶酸奶。

也不下楼,就从二楼窗子里顺下钩绳,卖奶人把称斤的酸奶挂上去,师雁行拉动绳子钓上来,然后再把钱顺下去,完活儿。

临街百姓们都是这么干的,懒!

熬好的果酱用硝石降温,就能保存好几天。

打开盖子狠挖几勺扣上去,紫色的果酱混着果汁,迅速盖满整碗酸奶,挖一大勺,沁凉舒爽,奶香浓郁,一天好心情。

师雁行笑着戳戳小姑娘的下巴,“是啊,应该的。”

来城里两个多月,她和鱼阵都窜了个头,尤其是她,足足长了大半个头。

幸亏之前做的新衣裳都额外留了尺寸,不然还没上身就穿不得了。

没得说,营养和运动量跟上了,心情也舒畅,快速发育是必然。

只是发育得太快了,抽条太快,看着人格外瘦。

前几日师雁行忙,差不多十天没顾得上去县学探望师父师娘,结果再见面,直接就把裴远山和宫夫人吓懵了,拉着手问要不要请大夫。

突然暴瘦能有什么好事儿!

又骂田顷不关爱同门。

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在意。

田顷被骂得晕头转向,心想我天天去,天天看,自然不觉得多惊讶。

再说了,孩子也该抽条了!

不然一辈子是个矬子!

但他不敢说,乖乖挨骂。

师雁行在旁边乖乖听,心道娘咧,就这口才和准头,师父您得罪人被贬官似乎也不怎么意外了。

倒是三师兄柴擒虎又来了信,说在州学待得浑身发霉,过阵子也要来避暑。

反正自家师父学问不比学里的先生们差。

大意就是:老子要转学!

师雁行不觉失笑。

柴擒虎刚中了秀才,成绩不错,又是官宦子弟,顺利入州学就读。

奈何他闲不住。

总觉得不是去读书,而是被圈禁了。

又说他实在闲着没事儿,经常逃课找以前的伴当活动筋骨,结果人越聚越多,最后干脆拉了个摊子走镖。

还非常热情且嘚瑟地向田顷说:“以后师父再被贬,我就能光明正大沿途护送了。”

师雁行:“……”

喂,你考的是文举吧?走什么镖啊!

她看了眼裴远山,面沉如水,总觉得师父可能不大想要这样的孝敬。

乌鸦嘴!

临走时,田顷暴躁且幽怨地往她衣兜里塞银票。

“多吃多睡,养点膘!”

师雁行推辞不过,开心收下。

师兄真好!

谢谢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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