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风听着景玺极轻的声音,也想到当年的过往。
想起自己无所谓的闭关,可对于当初刚从冷宫出来的小皇子,可谓是一只小羊崽入了狼窝。
没有外家庇护,他又是所谓真正的帝王命,他能活下来,付出的艰辛不是他能想到的。
只是那时候谢清风也不过一个孩子,他想不到这么长远。
直到后来在宫里待久了,他被护着也见识了不少宫中的残酷。
等他知晓宫中富贵荣华下的不堪时景玺已经长成了独当一面的太子。
再是后来的小皇帝……
谢清风以为老皇帝对他是不同的,所以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直到后来听到景玺只穿黑衣是因为怕血被瞧出来。
他知道自己即使掩耳盗铃,也不得不承认,他当年救了景玺。
却也将他从一个狼窝推向另外一个。
谢清风深深看他一眼:“将这些东西收起来。”
景玺觑着他没吭声,只掩唇咳嗽起来。
谢清风差点没忍住白他一眼:“东西收起来,联系梁经纪将当初以我的名义签下的股份重新转到你名下。”
景玺张嘴想说什么,被谢清风抬起的手阻止了。
谢清风:“给你半个月的时间,等一切算清,你走吧。”
景玺望着谢清风眼底的沉寂,知晓这是最后通牒,但想到半个月的时间,他强压下心头的剧烈跳动,可怜巴巴瞅着他:“国师……”
谢清风横他一眼。
景玺叹息一声:“那好吧。”
好歹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只要在此期间让国师原谅自己,是不是代表还有回旋的余地?
景玺老老实实把一箱箱金子又收了起来,收好后卖好想凑过来:“国师真的不要吗?一箱金子挺值钱的,梁经纪有渠道,能换钱。”
谢清风面无表情看着他:“我困了。”
景玺听出赶人的潜台词,不敢多嘴,生怕谢清风又改主意。
郝吉鑫一直听着动静,景玺一出来,他探出头:“怎么样?大师消气了吗?”
景玺睨他一眼,掩唇又是拼命咳嗽起来,咳得让郝吉鑫都觉得可怜,等努力压制住咳嗽声,摆摆手压低声音:“我做错了事,生我的气是应该的。”
隔了一道门,耳力极好的谢清风:“……”
郝吉鑫已经心软,瞧着景影帝这模样,咳得背都弓着,哪里见过这凄惨样,刚上前一步,手机响了一下。
郝吉鑫拿出来随意一看,瞧见是大师的消息,赶紧看了眼。
这一眼看过后表情古怪:??
景玺已经挪动着艰难的步子到了自己的房门前,余光瞥了眼郝吉鑫这眼神:“怎……咳咳……怎么了?”
郝吉鑫艰难道:“大师说……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把自己病治好了,否则别出现在他面前。还说……”
景玺:“什……咳咳什么?”
郝吉鑫:“还说你别传染他。”
景玺咳嗽的声音戛然一止:“……”
郝吉鑫望天:“说你吵到他耳朵了,功德-1,现在只剩十四天了。”
景玺:“…………”
郝吉鑫匪夷所思瞧着从刚刚像是要咳死在他面前的景影帝,下一刻站直了身体,还朝身后的房门喊了声:“突然病好得差不多了呢。”
郝吉鑫瞪圆了眼,直到景玺进了房间,气得直跳脚:卧槽,景影帝太狗了吧?他装病!
谢清风这一晚做了一夜的梦,浑浑噩噩的,让他第二天醒来脸色不太好。
明明知道景玺在装可怜才说那么一番话,但谢清风知道差不多是真的。
只是可怜的话被景玺说出来,就格外气人。
可还是影响到了谢清风,他原本以为自己不在意,但还是一直潜意识是知道自己救了小皇帝后其实后续没安排好。
但他一则当时年轻二则他只是国师殿刚带回来没多久的小弟子,并不能真的做什么。
谢清风醒来时已经记不清梦里都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像是站在第三视角感知了一番景玺这一路厮杀到皇位的一路艰辛。
谢清风今天要和郝吉鑫回C市,本来以为景玺会一大早就跟狗皮膏药一样跟上来。
直到先去吃饭到退房,景玺才远远跟上来。
离了一段距离,没敢靠得太近。
时不时极轻咳嗽一声,刚咳起来,又被他自己压了下去。
房间是郝吉鑫定的,所以退房是一起退的。
等退完,郝吉鑫匪夷所思回头看了眼,景玺并未凑近,等坐上车也没上来,而是在后面坐了一辆出租车。
郝吉鑫:“??”景影帝不会狗着狗着,真的把自己狗病了吧?
郝吉鑫猜对了,景玺真的把自己给整病了。
他本来一开始真的发热病了,为了博取同情没怎么吃药,后来被揭穿急火攻心,昨晚上又急于想病好,但偏偏竟是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