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得他都看不出……“伤呢?”
跟前默了几秒,李无廷又指了指,“这里。应该是伤到了筋骨。”
宁如深莫名想到自己“崴了”的脚:
也是这么深层、隐蔽、不露声色,但李无廷应该不至于……
他看向对方冷俊的侧脸。
恰此时,李无廷朝他一抬眼。
近距离间,宁如深被那眼看得呼吸一紧,思绪都被冲散。他忙低头抹了抹草药,抬手按在了李无廷手臂上。
温热的肌肉顶着他掌心,两人似都一震。
宁如深压着热意尽量不往四下乱看,“那,陛下忍一忍。”
李无廷热着耳根,“嗯。”
…
主帐屏风后,一时静谧无声。
宁如深替李无廷敷上药,又抵着那胳膊揉了揉。动作间,烛火投在他手臂和指间,光影在跟前的肩臂上晃动。
纤白的手指抵蹭着隆起的臂膀。
相贴的地方越来越热,像是快要烧着了。
静谧中,烛火在不远处“噼啪”一响。
李无廷侧来的呼吸似也热得发紧,低垂的眼睫颤着,脖根锁骨处泛了潮红,隐隐泌出点细汗。
片刻他压着呼吸,“…好了吗?”
宁如深抿唇,“快好了。”
跟前静了瞬,随后他手腕被啪的握住!他惊了下抬头,就看李无廷偏过头,攥着他的手像是忍耐着什么:
“你同其他伤兵,也要敷这么久?”
“没。臣都是,啪啪!两下。”
“……”李无廷又转回来,“那朕。”
宁如深觑去,“陛下不是内伤吗?”那不得多往里渗透渗透。
跟前像是无言了好几秒。
他正要再开口,却听李无廷道,“昨晚同朕一块儿,没睡好?”
李无廷目光落来,“眼睑都是青的。”
握在他腕间的拇指轻擦了下,宁如深心头一悸,顶着那目光说:
“没…臣只是,紧脏。”
“之前在朕马车上不还呼呼大睡。怎么,是同朕生疏了?”
“……”那能一样吗!
他现在是太熟了,都快粘锅了。
宁如深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他手指蜷了下,正准备从一通胡编乱造里挑出最得体的一个,就听跟前道:
“不过宁卿睡在外面,朕也紧张。”
宁如深睁大眼,刷地朝人看去!
李无廷已松开手,将一旁的纱布往臂上熟练地单手一绑。
“……”他有好半晌没说出话,唇刚动了动,外面忽而传来通报声:
“陛下,霍将军有军情来报。”
“等会儿。”
李无廷应了声,起身拿了战袍银甲穿在身上,又朝宁如深看了眼,随后绕出屏风,“进来吧。”
外面,霍勉掀帘走进来。
一进门,就看李无廷理着衣襟从屏风后走出来,他张开的嘴顿时又滞了下。
李无廷淡淡瞥去,“有事?”
霍勉迎着冷风猛地回神,敛色汇报起军情。
屏风后,宁如深也缓过劲来了。
他慢慢散了热,听着军情思索:
北狄对长绥的兵力增多了,果然是因为知道圣驾在这里,转移了主攻地。
不管怎么说,历川暂时是保下来了。
他拿起帕子,将手上的草药抹了抹。
·
替李无廷上完药,他还得去伤兵营。
宁如深刚晃过去,一众伤兵就齐齐翘首,“宁大人来了!”
一名亲兵娴熟地把伤口一摆,“宁大人怎么才来,再晚点我伤口都要愈合了,快快~”
宁如深坐过去啪啪两下!
“先去圣上那边了。”
“喔喔,那是应该的,应该的。”
他手脚麻利地啪啪完一列伤兵,见众人伤口大大小小、有烧有扎,没忍住问:
“城楼上战况如何?”
“那叫一个凶险激烈!”
一群亲兵立马转头,七嘴八舌地同他描述起来,顺便自夸一下自己是如何门牙碎大石的,“我就迎着那火石咧嘴笑了一下,嘿!那石块就碎了。”
宁如深看着他缺掉的门牙,夸赞,“那你可真英勇啊。”
“不敢不敢,”那亲兵谦虚,“要说英勇,当属咱们陛下!”
宁如深注意力一下落去,“怎么?”
对方眉飞色舞地比划,“你不知道,在敌军撤退之际,陛下于城头开弓满月,臂力惊人——一箭穿了北骑一个小首领!”
“随后连开十弓,打得人落荒而逃!”
那亲兵神采飞扬地说完,意识到跟前有些安静,他收回目光:
“咦,宁大人,你怎么不出声?”
“……”
宁如深嘴开合良久,缓缓,“我怕…会脱口一些优美的大承话。”
作者有话说:
李无廷:哄到了猫的肉垫踩肩。
宁大人:幽幽,静静,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