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复活成为权贵们朱砂痣(19)
“我知将军体恤兵卒,不忍他们舍身赴死,那便由我来做这个恶人。这一百多条人命是因为我的缘故才无辜葬送,这罪孽也由我一人担着便是。”
她一股脑把心中积攒多时的话一口气说完,闭着眼睛忐忑地等待着重烨发话,谁料等了好半晌也没见重烨开口,不由得偷偷睁开了眼皮。
入目便对上了重烨如子夜一般深邃的眼睛,他的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兜转过种种,却唯独没有责怪。
“青嫣,”重烨无奈地唤了她一声,声音有些低哑,“我知道你一向谨慎小心,若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破了军令。这债是我们一起欠下的,我没有资格怪你。”
上天能够网开一面,将她完好无缺地送回到他身边,对他而言便已是极大的恩赐了。
喻青嫣微怔,她本以为以重烨爱兵如子的性子,知道实情后必然是要和她断绝一切关系的,就算是要原谅她,也该依军法将她杖责几棍才是。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甚至替她承担了将士的大部分怒火,轻描淡写就揭过了这一茬。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重烨,烛火辉映之下,他的眼睛看起来像是有个漩涡,说出来的话也像是含着别样的情愫:“你说我的性命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救我。那么我也是一样,你的性命对我来说同等的重要,所以下次,不要再随意涉险了。”
眼前坐着的姑娘面若银月,微微睁圆了眼睛,一瞬不瞬地专注看着他,让人心底不由得生出几分莫名的悸动。重烨的手情不自禁地抬起,碰过她额角漏下的一缕柔软发丝,替她轻轻别在耳后。
喻青嫣察觉到了他的举动,脸顿时烧得绯红,她直觉这样的触碰已经超过了下属和主上的界限,于是在他还未抽手时,便急急偏开了脸。
重烨的动作不可避免地顿了顿,带着一丝失落收了手,这才继续缓缓认真地问道:“记住了吗?”
今晚的重烨和从前的他实在是太不一样了,令喻青嫣心头有些说不出的慌张,她颇为招架不住地点了点头,捂着火烧般的脸匆匆小声嘀咕道:“将军今日失态了。”
她觉得凳子底下像是烧着了火一般令人坐立不安,没过多久就要告辞。
“等等,”重烨叫住了她,拿过她落在桌案上的那块玉佩,“你说的那个赏,我可以兑现承诺,但是前提是,你必须回到穿云骑,继续当我的军师。”
不知道是不是喻青嫣听错了,总觉得他将“我的”两字念得格外清晰。
她还未褪热的脸上又升腾了一丝热意,一把将他手里的玉佩夺过,佯装镇定的说了句“考虑考虑”,立刻拎着裙摆跑了。
重烨心情不错地目送着喻青嫣慌张离开,指腹上似乎还残留着那缕挥不去的发丝甜香,这令他的心头生出了一点隐秘的痒意,唇角也不自觉微勾了起来。
翌日。
先前大家说好今日在大厅集合,湛墨湛白早早便到了,其次是重烨,最后喻青嫣才姗姗来迟。
她站定在湛白身侧,和重烨隔了好大一段距离,倒像是两人闹了别扭一般。
湛白心宽似海,丝毫没有察觉到四周的氛围有什么不对的,见人已经到齐,便询问重烨道:“将军,今日我们还要去趟齐物吗?”
重烨收回盯着喻青嫣的目光,吩咐道:“如今江宁有疫,消息一旦传出去,必定会引起民心大乱,我们先驻扎此处一阵,封锁此地,不得让任何人进出,等京中来人,再另做打算。”
言毕,他重新看向喻青嫣:“你既能够诊出此疫病,可有医治的办法?”
喻青嫣有几分不自然地捏了捏手指,盯着自己的脚尖回:“没有,我对于医理一事并不算太精通,若是医治的话,可能还得去请湘域的葛神医。”
葛神医葛清明之名在民间可谓是如雷贯耳,见识过他的医术的纷纷将他传得神乎其神,比太医署的许多御医医术更为精湛。
只不过他四处云游,行踪不定,要见他一面可谓是难如登天。
“葛清明?”重烨思虑了一下,出人意料道,“我正好同他有几分交情,请他来也并非什么难事,只不过现在传书过去的话,赶过来还需要几日,这疫病的诊治任务还得先交到你的手上。”
喻青嫣对此自是没什么异议,很快就投入了对传尸症的研究之中。
她的医术启蒙源于她的祖母,自小就会分辨草药,于医理一途还算是有几分缘分。随后祖母去世,母亲去世,她惨遭后母陷害,背井离乡一人北上,被重烨招至军中。
军中也有军医,讲究的多是包扎解毒之道,尤擅外伤。喻青嫣闲来无事就会帮着军医打下手,别的不说,至少替人包扎接骨,取箭缝线的活计没少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