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移情后前夫后悔了(182)
他摸着母亲身上冰凉的银盔,也知道自己不该贪玩缠着母亲不放,虽是高兴,却也是很快便松了手,不敢再给母亲添乱。
谁知,没过几年,他竟是连想添乱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已经很久不曾见过这种场景了。
妇人自然瞥见不远处站着一位俊郎秀逸的将领,正默默端详着他们。
“小勇,”妇人端着碗缓缓蹲在孩子跟前,“咱们去和这位大人道声谢吧。”
“好!”孩子重重点了点头。
见两人端着碗搀扶着朝自己而来,楚修辰立即顺着台阶走了下去,在半道便将两人截下。
“谢谢大人……”妇人与孩子双双软下身子跪下。
“不必多礼。”
楚修辰连忙扶起两人。
昔日在佛香寺里赈灾时,姜星野尚未见楚修辰这般的殚精竭虑,如今只是看见粥摊前流民们欣喜连连的样子,竟然也失了神。
“叫了你两次,”姜星野与他一道站于廊下,目视不远处纷飞的细雪,“这几日都在想什么?”
他看得出来,楚修辰近来心事重重。
“太子殿下,”楚修辰顿了顿,目光缓缓从外头收回,“收回邕州,一直都是臣父母的夙愿,也是臣的所求……如果臣此番也──”
“楚修辰,”姜星野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屑道,“孤怎么从未发现你也这般杞人忧天?西秦既然已经答应与我们联手,那自然收回邕州是志在必得,更何况有你在,显朝从未败北。”
太子此言自然是恼火,他自知也不过空想一番,眼下并没有任何纰漏能够导致他所设想的事发生。
姜星野态度转了转,开始语重心长:“你若是有时间想这些,倒是不妨想想,回京后,何时与阿岁成亲?”
屋外飞雪已停,行军也早已稍作休息了许久,只等令下,便可前行。
东宫如今都未设太子妃,不过姜星野对小五的人生大事极其上心,话锋一转,“阿岁,她如今在等你回去。所以你不会死,也不能死,明白吗?”
午后的阳光甚微,只有到了日暮时分,才有一轮斜阳出现,似火一般映得红霞漫天。
楚修辰眉心微蹙,淡淡回了一声‘嗯’,不知此时此刻,姜知妤是否和自己看的是同一片的天。
三日后,大军抵达两国边境。
显军的马匹身后都挂着细甲、悬挂的弓/弩上都闪着幽幽的光,排兵布阵后,匈奴的短兵迎了上来。
凶猛的匈奴勇士们却是如同死都不怕,波分浪裂,人仰马翻之时,依旧不顾一切得持兵刃交锋,狼烟弥漫,烽火连天。
与匈奴每一次交战,都如同一场博弈,面对邕州则更是如此。好在有一旁熟悉地形的西秦王军的援助,眼下再难啃的骨头,也能努力嚼碎了咽下。
死生早已无惧,楚修辰如今却早已坚定本心。
他要活着回去,也要将父母毕生所愿完成。
·
翠藻殿。
屋外大雪纷飞,寝殿内的暖炉里的红罗炭依旧散着热意,而床帐内,女子蹙眉不安的举止却是愈加猛烈。
“不要!”
梦里的场景总是那般真实且残酷,姜知妤才脱口喊出,便已被惊醒。
她坐起身子,感受着后背早已被冷汗所打湿,心有余悸地大口喘着气。
原来都只是一场梦。
“阿姊?”姜汐宁也醒了过来,轻拍着她的脊背,“都是噩梦,已经没事了。”
随后,姜汐宁便让侍女送了盆温水进来,替姜知妤擦拭了一下后背,又替她重新换上了一套干净的中衣。
长夜漫漫,可两人如今却都已无困意。
姜知妤坐在梳妆台前,身后的姜汐宁则替她小心翼翼地用梳子打理着乌发。
屋内只点着两盏灯,又被层层幔帐所遮掩着,显得光线格外幽暗。
“阿姊,”姜汐宁有些踌躇,“你近来总是梦魇,是不是在担心楚将军?”
姜知妤不答,她明白梦里与现实终是相反,不必太过于纠结其中。
镜前有一个精巧的小盒子,倒是让她眼前一亮。
指尖才刚刚触及,便被姜汐宁搪塞着推开,“阿姊……你别──”
盒子里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姜知妤耐心地抬头询问:“与我有关系的吗?”
翠藻殿她也极其熟悉,只是这个小木盒,似乎还是今日才被摆到了桌面,大概是六妹来不及或忘了收起,才被她看见。
“嗯……”姜汐宁点点头,不再隐瞒,“其实是我前些时日去给阿姊求的礼物。”
如今还有半月才至年关,就连她的生辰还有数月,姜知妤颇为好奇,笑了笑,“什么礼物呀,贺岁的吗?”
“不是……”姜汐宁有些难以启齿地减弱了声音,“是想着,阿姊日后与楚将军成婚了,把这个作为新婚贺礼送给阿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