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心机丫鬟后(51)
这话把顾清玄气笑了,反问道:“我挑个丫头进来伺候,还得问她愿不愿意?”
郑氏:“……”
顾清玄不耐烦挥手,“就这么定了。”
郑氏知他近日忙碌脾气有点大,也没多说什么,只规规矩矩退了下去。
顾清玄望着跳动的烛火,任思绪翻涌。
他这会儿还不想入睡,独自坐到桌前,缓缓伸出左手,捂住眼睛。
不一会儿指缝裂开了一道缝隙,半眯着眼窥探那抹烛光。
把她收进房来又如何?
有些念头一旦滋生,便会不受控制疯长。
他的房里既没有通房,也没有妾室,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
以前顾夫人也曾问过要不要给他送个晓事的丫头来服侍,均被他拒绝了。
而今,他第一次生出想要个女人进来服侍自己的念头。
那个女人便是苏暮。
他想要她。
这一回郑氏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给足面子事先找苏暮问话,而是直接跟朱婆子讲,春萍放出去后就把苏暮调进西园里补缺。
态度没有商量的余地。
待春萍高高兴兴调去了铺子,朱婆子便把调换的差事同苏暮说了。
当时苏暮没有多问其他,只试探道:“朱妈妈,这差事是郑娘子提的吗?”
朱婆子点头,“她亲口与我说的。”又道,“明日你就去西园当差。”
苏暮轻轻的“哦”了一声,心想郑氏素来抬举她,这回没有事先找她问话,多半是顾清玄亲点的,不容她拒绝。
回到倒座房后,苏暮收拾衣物,因为去西园当差都会住在那边,方便吩咐做事。
她心中一番筹谋,这回进去,近顾清玄的身就算成功了一大半。至于爬床,且还是在郑氏的眼皮子底下爬床,确实是一项技术活儿。
要成功把他睡到手可不容易。
想到那张震惊得不知所措的绯色面庞,苏暮不禁有点心痒,那家伙真的好纯情啊,该不会还是个雏儿?
她情不自禁舔了舔唇,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虽然不是心甘情愿献身,好歹对方生得俊,脸嘴好,身段也极佳,且还是干干净净的,怎么看都不亏。
睡这样的男人可比睡糟老头好多了。
翌日苏暮带着自己的包袱过去跟郑氏见礼。
当时顾清玄不在,玉如把她领到婢女住的厢房,是单独的一个小院子,总共有四间。
外院还有一间,是郑氏独住。
苏暮在春萍住的那间房落脚,玉如上下打量她,阴阳怪气道:“上回阿若拒绝了,这次还不是进了西园。”
苏暮没有答话,只看着干净整洁的床铺,比倒座房的条件好多了,不仅屋子宽敞不少,也相对清净,没有那边人多事杂。
她很满意这里。
自顾走到院子里观望,四周是高墙筑的围笼。
她仰望碧白无云的天空,听着老榆树上的知了疯吼,冷不妨冲玉如道:“你就不想看看外面的世道吗?”
玉如愣了愣,不以为意道:“外面的世道有什么好看的?”
苏暮咧嘴笑,眼里仿佛含了光,用充满憧憬的语气道:“想来比这里头有趣。”
玉如撇嘴,“得了,你若在外头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便知道府里是什么日子了。”又道,“在这里头当差,走出去采买,人家都得高看你一眼。”
苏暮并没有反驳,只道:“说得也是,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咱们是忠勇侯府养的家犬,整个常州城都找不出的高门大户,走出去了还不得趾高气扬?”
玉如总觉得这话听着不对味,一时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冬香虽然脑子不大好使,却也不笨。她吃过外头的苦,自然知道其中的辛酸,谁不想过安稳日子呢?”
苏暮看着她没有说话。
玉如是土著,没有见识过现代的平等与自由,自然不知身处的时代对女性是怎样的苛刻与约束。
可是她见过,并且享受过那个时代的平等。
走到这里来,便是被世道奴化的开始。
她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脱离这个吃人的封建制度。
诚然如玉如所说,府里的这份差事跟外头讨生活的女郎们比起来委实好太多了。
除了没什么自由,要听人使唤外,光吃住条件就比过了多数人,并且还有八百文的月例拿。
要知道大多数女郎是挣不了什么钱银的,几乎都是男耕女织。
织的那点布匹一个月也卖不了多少文,且还要交徭役赋税,照顾父母养育孩子,伺候家里的顶梁柱。
府里有吃有住,能拿净月例,外头多少父母指望着能替闺女谋得这份差事,那可是香饽饽一般的存在,里子面子都有。
偏生苏暮不满足,哪怕冲出去撞得头破血流,都要去试一试,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