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心机丫鬟后(211)
顾清玄沉默。
苏暮把物什给他,“你走吧,也该走了。”
顾清玄伸手想摸摸她,却被她避开了。他的手僵在半空,颇有些尴尬,“没有什么话想同我说吗?”
苏暮摇头,“没有。”
顾清玄皱眉,“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苏暮抬头看他,他一字一句问:“你不后悔?”
苏暮点头,回答道:“不后悔。”
顾清玄指了指她,终是憋不住了,咬牙道:“你是要气死我。”
苏暮的表情平静。
有时候他恨透了她的冷静与理智,可是那些都是她值得骄傲的地方啊。他还想说什么,那女人当真狠心,自顾进屋把门关上了。
顾清玄在原地站了许久。
两人一个在里,一个在外。
苏暮背靠房门,面无表情地看着斑驳的墙壁,一直没有出声。
直到许久许久后,顾清玄才离开了。
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苏暮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猝不及防滑坐到地上。她竖起耳朵,听到他走到院子里关门离去了。
那人走了。
走了也好。
她茫然地望着空荡荡的屋里,周边的一切又变得寂静下来,重新回归到以前的平静,是她熟悉的空寂。
隔了好半晌,苏暮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开门出去了。
桌上留着一包钱银,拿到手里沉甸甸的,够她做好几年的绒花了。
苏暮失笑。
这人真是,叫她说什么好?
她缓缓走出院子,大黄朝她摇尾巴,她摸摸它的头,随后去把大门栓上。
一个人独居总要谨慎些才好。
她又像往常那样坐到窗前做活计,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垂首拿剪子娴熟打尖,把绒条一点点修剪成需要的样子。
周边清净,偶尔能听到隔壁的狸花猫在叫唤。
苏暮沉浸在手上活计里一坐就到正午。
直到肚子有些饿了,她才伸了伸懒腰,前去庖厨生火做饭。
平时一个人吃得简单,倒也不用做些什么,她粗粗应付了一顿,把院子仔细打扫了一番,觉得累了时,才坐到屋檐下歇息。
下午苏暮继续做绒花,她极其专注,整个人仿佛都陷入进绒花的世界里,忘却所有。
这一坐,一不小心就到了夜幕降临。
她默默抬头看窗外的天色,颇觉诧异,一天这么快就过去了啊。
神情倦怠地望着空寂的院子,她的视线鬼使神差地落到摇椅上,那上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也不知隔了多久,她才收回视线,到底有些不习惯。
往日有那人的言语,如今只剩下了自己,她不禁觉得矫情,以前不都是这样过的吗?
把突如其来的思绪整理一番,她缓缓站起身,揉了揉酸软的肩膀。
昨儿院子里还吵吵闹闹的,今儿一下子就清净了,不习惯倒也在情理之中。
她想着,待时日长些,她就能从那种不习惯中渐渐适应了才对,毕竟往日也是这么过的,不可能这么就耐不住寂寞了。
如此想着,她去庖厨熬了些粥吃。
独自一人坐在灶门前烧火时,她单手托腮,耳边忽然传来许诸话痨的嘈杂声,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
她抬起头,灶台前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只冒着热气。
她忽然想起许诸问她孤身一人离乡背井有什么意思。
这话真有意思。
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走到哪儿都是离乡背井,都他妈跨越了上千年,哪有什么家乡可言?
锅里的水不知什么时候沸腾了,苏暮把淘好的米倒进去,只煮了白粥。
这些日她着实被养懒了,有现成的吃喝,都不用自己亲自动手。
现在煮个粥都觉得麻烦费事。
咸鸭蛋和腌笋佐粥最是适宜,她用了两碗才作罢,又给大黄盛了些去。
把碗筷洗了,她早早就洗漱睡下了,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在黑暗里睁大眼睛,忍不住嗅了嗅被褥,仿佛还有那个男人残留下来的气息。
明天得把被套洗了。
第二天苏暮起了个早,把被套拆下来清洗,折腾了许久才将它晾晒好。她捶了捶腰,躺到摇椅上休息了阵儿。
狸花猫从墙头跳了下来,亲昵地落到她的怀里。她温柔地抚摸它,任由春风吹拂额前细碎的发丝,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似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她忽然喊道:“顾……”
话到嘴边,才发现身边根本就没人。
苏暮愣了愣,瞧这记性,那人已经走了。
她觉得无趣,便又坐到窗前做绒花,却总有些心不在焉。她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晚些时候刘琴过来,没瞧见院里有人,好奇问她,苏暮敷衍道:“他忙着营生,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