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心机丫鬟后(179)
仔细回想她的种种举动,似乎只有一个目的——跑路。
而要跑路则需路引,路引需户籍凭证,她一个奴籍身份的女郎,自然是没法拿路引的,因为需要主家拿身契去府衙办理。
利用婚嫁做诱饵讨回身契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想到她在周家的种种,顾清玄默默地捂脸,清楚地意识到从头到尾他就是个冤大头,被她耍得团团转,骗得连裤衩都不剩。
滑稽的是前阵子他还为她寝食难安,真情实感,结果全是一场笑话。
顾清玄羞愤不已,他委实被气得不轻,把桌案上的清热饮子倒了两大碗来饮。
心里头憋着邪火,却找不到人发泄,他不高兴地背着手来回踱步。
很多时候他很想立马把她捉回来问个清清楚楚,却又明白那家伙狡猾如狸,多半有充足的借口忽悠他,把他搪塞过去。
顾清玄板着棺材脸,心里头跟猫抓似的,就想亲口问问她到底对他可曾有过一丝真心。
转念一想,真心重要吗?
不重要。
不管她跑多远,愿不愿意,他都会把她捉回来。
能用哄的就用哄,哄不回来就用手段法子,总能把她弄回来。
如此一番自我开导,他才觉得通体舒畅了,管他那么多,先把人捉回来再说。
这不,次日顾清玄又在背地里派了一路人前往嵩县,从那里搜索寻人。只要她还在大齐境内,还活着,哪怕钻地了都得把她挖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借着先前在雍州留下的关系托那边帮忙寻人,忽悠那边说是挚友沈正坤的某表亲的亲眷走失云云。
为了寻苏暮,他动用了所有能利用的资源誓要把她挖出来。
而平城的苏暮已经在尝试做绒花了。
若是在京中和常州那些地方,绒花是再平常不过的头饰,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喜戴绒花。
平城却少有,这边的头饰除了平常的珠花钗簪外,极少有人戴绒花。
这就意味着收集做绒花的材料颇有几分艰难。
若是在常州,贩卖熟丝,细铜丝等制作物遍地都是。
这地方却没有。
她从贩卖布匹的曹大娘口中得知周边县城都极少有绒花这东西,只怕要开州城里才有。
于是苏暮把自己乔装了一番去了一趟开州,几经周折,才在开州城里寻到了所需之物。
开州城属于下州,比起京畿和常州那些地方各方面都要落后许多,地势又不好,比较闭塞,各种物资相对匮乏,苏暮怕下回来寻不到,便多采买了些带回去。
她原想买几朵成品绒花,但看做工劣质,丑丑的,非常呆板,一点都不生趣,全然没有绒花特有的灵动。
瞧着不喜欢,便作罢了。
也幸亏这地方太平,没有山匪什么的恶势力,她回去时跟随一队商旅平安回到平城,决定下次直接托人帮她带货,免得亲自来回跑,太过折腾。
秋日秋高气爽,院子里的那株银杏叶已经发黄,昼夜温差大,苏暮特地给大黄另做了一个狗窝。
有时候隔壁刘老太家养的狸花猫会过来蹭吃食。
那狸花猫贪吃,最爱芋魁,苏暮时常拿东西哄它,把它诱骗到手里撸两把。
狸花猫跟她熟络,在她怀里打了个滚儿,露出柔软的肚皮任由她搓摩。
苏暮坐在摇椅上,惬意地撸猫,猫尾巴时不时摆动两下,一人一猫慵懒地晒着温和的太阳。她暂时不用为钱银发愁,日子过得倒也舒心自在。
晚些时候她开始干活做鬓头花,打算做些雏菊试一试。
院里养得有秋菊,便是活生生的模板。
苏暮蹲在花盆前仔细观察它,它们的颜色呈柔嫩的鹅黄,花瓣呈舌状,些许卷曲,些许则上翘,形态各一。
伸出指尖挑弄了一番,她计划在雏菊的颜色上下功夫,拿些做通体鹅黄,拿些做白中带粉,或绿中带黄。
心中有了主意后,苏暮回到房里,从布袋中挑选出需要用到的蚕丝,先搭配好颜色,而后才把几缕蚕丝固定到木架上,坐到凳子上拿针篦梳理。
周边一片寂静,外头偶有鸟雀声,她很是享受这一刻的安宁。不为生活困扰,也无需处理复杂的人或事,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做喜欢做的事。
没有约束。
蚕丝里的小疙瘩被仔细梳理去除,有时候她兴致好,还会哼着撇脚的常州评话,脑中忽地浮现出顾清玄那张温雅的面容。
苏暮摇了摇头,抿嘴笑。
墙上的狸花猫好奇地跳到院坝里,随后又轻盈地落到窗台前,蹲在那“喵呜”一声好奇地看她。
那时外头阳光明媚,狸花猫安静地蹲在窗台前观望。
几只山麻雀在银杏树上叽叽喳喳,很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