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还在坠落。
唐峭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剧烈的疼痛使她呼吸困难,她艰难地眨动眼睫,看到沈漆灯慢慢走了过来。
他的身上鲜血淋漓,脸上也满是血迹,但那双眼睛依然清润透亮,仿佛漾着盈盈笑意。
“还活着吗?”他俯身抱起唐峭,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
唐峭轻轻应了一声:“嗯。”
沈漆灯抱着她往外走,剑影落在他的身上,唐峭能感觉到他的步伐很缓慢。
“我好像能感觉到疼痛了。”沈漆灯声音很轻。
唐峭问:“很疼吗?”
沈漆灯轻笑:“疼得快要死掉了。”
唐峭抬手轻抚他的脸颊:“这就是你活着的证明。”
沈漆灯低头看她,长睫被血沾湿:“你希望我活着?”
唐峭点点头,无声而专注地凝视他。
沈漆灯又笑了,眼中倒映着细碎星光:“所以这次是你输了?”
唐峭没有再反驳。
她伸出手,用尽全力地抱住他,胸膛传出震撼的响动,隔绝天地,正在疯狂而无法控制地与他共鸣。
“我输了。我喜欢你。”唐峭轻轻地说,“比任何人都要喜欢。”
第97章
唐峭这次足足躺了一个月才醒。
看到她恢复意识的时候, 殷云差点没哭出来,上官屏更夸张,直接啪嗒啪嗒掉眼泪。
“可算是醒了……呜呜……”她抱着殷晓抹眼泪,殷晓也呜呜咽咽的, 几次想扑过来都被司空缙拦住了。
“峭峭……峭峭……”
唐峭感觉全身的骨头像散架了一样, 疼得不行。
她环视一圈, 发现大家都在,每个人的眼下都一片乌青, 司空缙更明显, 连胡茬都长出来了。
看到她睁开眼,司空缙终于松了口气, 脸上的倦意也随之显现出来。
他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休息了。
唐峭费劲地撑起胳膊, 试图坐起来, 司空缙见状,连忙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一边扶还一边轻斥。
“你小心点,别乱折腾。”
唐峭觉得嗓子很干, 声音也比往常沙哑:“……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就连已经回家的上官屏都来了。
“还不是为了守着你?”司空缙倒了杯温水递给她,“你也不想想你睡了多久, 还一点意识都没有,正常人早凉了。”
唐峭好笑道:“那我怎么没凉?”
“那是因为……”司空缙挥挥手, “哎先不说这个, 你现在什么感觉,疼不疼,饿不饿,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还好……”唐峭摇了摇头, 迫不及待地问, “沈漆灯呢?”
司空缙被噎了一下:“你怎么就记得那小子,你就不能关心关心你自己吗?”
唐峭不说话,只是捧着杯子,眼巴巴地看着他。
殷云连忙道:“沈师兄也在养伤呢。”
唐峭又问:“那他醒了吗?”
司空缙没好气道:“没有。”
唐峭闻言,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担忧。
司空缙怕她多想,只得无奈解释:“他伤得比你还重,但你放心,死不了,最多就是再多躺几天。”
唐峭还是不放心:“你确定?”
“我说话你都不信了是不是?”司空缙啧了一声,“我看你脑子是真的糊涂了,我问你,你还记得那天在沈家发生了什么?”
唐峭看着杯子里的倒影,陷入沉思。
她的确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就记得杀了沈涟后,沈漆灯抱着她向外走,没走多远,司空缙他们冲了进来,之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看到唐峭垂眸思索的样子,司空缙暗暗叹了口气,然后朝殷云三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殷云和上官屏还算听话,殷晓赖着不肯走,最后被殷云和上官屏一起拖走了。
少了这三个好哭包,屋里霎时安静下来。
司空缙:“想得怎么样了?”
唐峭摇了摇头:“想不起来。”
“想得起来才有鬼。”司空缙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连命都快没了,怎么可能还记得之后的事情?”
唐峭:“那沈漆灯呢?”
司空缙:“……你怎么三句话不离他!”
‘因为沈漆灯对我而言非常重要。’
唐峭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回答。司空缙见她欲言又止,索性认命地继续说下去。
“他和你一样,你昏过去没多久,他也倒了。”再次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司空缙的神色仍然不免凝重,“你们当时的情况很危险。把你们带回来后,李幼安说你们负伤太重,就算是她,也只能勉强为你们吊一口气。”
时晴峰主的医术是整个天枢、乃至整个修真界最好的,如果连她都觉得棘手,那基本就是宣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