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也重生了+番外(22)
“不瞒姑姑,晏珩虽地位卑微,确是远远地见过几次表姐。”晏珩自然明白晏月口中的表姐是谁,她抬起的眸子一亮,眼中的光存了片刻旋即暗下,“太子殿下与郡主表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晏月想起态度恶劣的李骊,面色一沉,开口音就冷了三分,“哪里有什么天作之合?事在人为,人命由己。”
晏珩闻言倒是愣了片刻,未曾想到原来只知享乐的姑姑能有这般精彩的论断。晏珩不由重新审视起自己面前打扮的富贵晏月来。
她直起腰,对着晏月目光诚恳地附和道:“姑姑此言甚是,万事皆在人为,晏珩受教。”
本就少年老成、胸怀大志的晏珩,重生后面对上一世的经历,有了完全不同的心境。她最会揣度人心,却不该那样以偏概全的给人定刻板的印象。人心易变,总有些人和事会是她机关算尽的例外。
视线落在晏珩腰间的宝剑上,晏月一惊,她脱口问道:“这可是陛下的龙渊剑?”
“回姑姑,”晏珩解下佩剑,乖巧万分地奉上龙渊,“正是父皇前些日子赏赐给珩儿的。”
“1
晏月素闻江夫人与其幼子得宠,却不料晏珩得宠到皇帝能把龙渊剑赠出。若非江若柔出身卑贱,太后又嫌她以色侍人,那空悬四年了后位,倒是也极有可能落到她头上。不然晏清怎立了皇长子晏琮太子,却迟迟不肯立太子母李骊为后?
天威难测,晏月知道自己的亲的弟弟看起来仁和近人,实际上却是外柔内刚的主。不然,母亲缠了他那么久的皇太弟之位,他怎么就不肯松口,还禁止再提?莫非……
短短三息,晏月已拨云见雾,觉得自己揣测到了皇帝了不得的心思。滞留京中的皇子除了太子,就只剩下年满十二的晏珩。皇帝心疼幼子,破例提早封王而留其承欢膝下,晏珩到规定的封王十五必离京都长安还有三年。
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足以改变改变许多事。要知道,四年前,晏琮也不是太子。这三年内,太子未必就一直是晏琮。况且……眼前乖巧懂事的晏珩,哪里就比那外强中干的晏琮差呢?
思及此,晏月又想起方才她提起陆婉时晏珩那惊起的眉眼。少年的一颦一蹙,皆是对陆婉难以掩饰的爱慕。虽晏珩年纪较陆婉小上三岁,但年轻的丈夫想必更好满足,更容易掌控。江若柔母家位卑言轻,比起李骊,她更需要为自己的儿子找个有力的后盾,来争一争储位。
晏月盘算好心思后开口,对着眼前态度恭敬亲近的晏珩试探道:“姑姑没有记错的话,珩儿今年一十有二吧?”
“回姑姑,珩儿今年的确十二了。”
“珩儿被封齐王,打算何日离京?”
晏珩仔细掂量着晏月的心思,斟酌地回答:“父母在不远游,晏珩今年龄尚小,父母无意,自是长留京都以尽孝道为好。不过天家不同寻常百姓家,父子亲情退居君臣之后。晏珩是走是留,全凭君父做主。”
第12章 鸿笺(四)
“言之有理。”晏月点点头,在晏珩的回答中,她摸不透眼前少年的心绪。
久闻齐王晏珩深居简出,醉心于文墨骑射之上,文武皆一点就通,是庆安帝晏清膝下七子中最聪慧的那个。若果如传闻所言,晏珩此时此刻的回答不是因真诚实话实说,而是有意措辞的话,那当真是滴水不漏,言辞中没给晏月一点捕风捉影的机会。
“不过姑姑,”晏珩想了想,还是决定露出些许雄心,“晏珩觉得还是您说得对。事在人为,我命由己。”
“侄儿还有些事要忙,就先行离开了,万望姑姑保重玉体。”晏珩朝晏月躬身一礼,领着王忠、陈良缓缓消失在晏月的视线中。
晏月盯着晏珩拾起的那匹蜀锦,若有所思。她招手,身后的心腹快步上前:“殿下有何吩咐?”
“蜀锦名贵,李夫人既无结交之心,本宫也不能让名锦蒙尘,送到猗兰殿江夫人处吧,就说本宫择日去拜访她。”
“诺。”心腹应声,领着捧锦的六人离了长公主的仪仗队,往猗兰殿去了。
晏月从善如流的散步至御花园,见满园牡丹开的绚烂。牡丹避开了各色宫花争奇斗艳的春季,在初夏浅绽,颇有独占景色之心。晏月看了,不经莞尔,道:“晏珩……你可不要让本宫失望啊1
“自然不会。”
未央宫中,晏珩伸手,在纵横的棋盘上落下一颗黑子。在皇帝赞许的目光中,她回答地很诚恳。
伴着一旁铜香炉兽口中升起的白烟中,晏珩笑着开口:“儿臣怎么可能谦让父皇?分明是父皇让着儿臣,才让儿臣维持着棋盘上现在这微妙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