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脖子上的伤口较浅,基本已经痊愈了,可仍然能看出受伤的那一圈皮肤比旁边的颜色深些, 说不定可能以后会留疤。
秦曜淡淡的在脖子伤处瞥了一眼, 只觉得那一道疤委实碍眼。
听到门口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唐湉转过身看到他, 笑着道:“你来了?”
“嗯。”秦曜点头, 走到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唐湉的寝殿秦曜那是想来就来,都不用提前让人通报一声。宝钿起初还有些不满,可看他也没做什么伤害王爷的事,因此她一个婢女也不好多说什么, 默认了他的存在。
等宝钿退下, 唐湉动手把衣袖放了下来,遮住了刚换完纱布的胳膊, 喃喃自语着:“也不知道这伤口什么时候能好,疼死了。”
秦曜端着茶杯饮了一口, 回道:“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 你这一刀太深, 没有三两个月是长不好了。”
唐湉头疼叹气:“唉。”
“想杀我的人有那么多,这样下去我全身都不够人捅的。”
秦曜听他唉声叹气, 唇角微微上扬, 很快又压了下去,漫不经心的问:“我记得你身边本来是有两个侍女的, 怎么现在只看到一个?”
“你说金钗?”唐湉一愣, “她好像这几天生病了, 宝钿说还挺严重,爬都爬不起来。”
“我还特意让太医去看了,让她好好歇着。”
看秦曜若有所思的样子,唐湉开起玩笑来:“怎么忽然关注到我身边的女孩子?难道你喜欢人家?”
秦曜懒得搭理他,似乎在说你的脑子里塞的都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唐湉轻咳一声,只好收了坏心思,又道:“方才颜心斋跟我说,该给孩子们加课了,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像什么射术骑御之类的你应该也懂吧?”
秦曜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问道:“你要给陛下找老师?”
“那是当然啊。”唐湉走到秦曜身边坐下,兴致勃勃的说:“我比较属意于你。”
秦曜握着杯子的手一顿。
唐湉继续说:“你身手那么好,骑马射箭也肯定不在话下,与其找那些我不相熟且心怀不轨的人来教孩子们,还不如交给你,这样我放心。”
秦曜看向唐湉,平静的问道:“你让我去?”
“我说得还不明显吗?”唐湉郑重的点头,“除了你,我不想让别人来。”
“难道你不愿意?”
秦曜怎会不愿,“可是以我现在的品级,不够资格。”
他现在说来说去也只是一个御前侍卫头子,顶天了也就是个从五品,远不够做帝师的资格,就算秦曜有心去辅佐陛下,也要看看眼下的困境。
“这多简单。”唐湉连连摆手根本不当回事,“我给你随便安个头衔不就行了。”
“虽然咱们还要跟谢眠山斗有所顾忌,但给你安一个头衔还是可以的。”
唐湉都想好了,让华陵颁个旨意,封秦曜一个都尉统领的职位,唐湉手头没有军权,可是安插一个三品虚职不成问题,有了头衔什么都好说。
“反正我在朝里一向我行我素惯了,那些人不敢说什么。”
唐湉满不在乎的说,“就算是谢眠山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等过阵子你就走马上任!”
秦曜没再反对,又道:“秋猎的事,你准备的如何了?”
唐湉回道:“一切听你安排。”
“还没找到那半枚虎符吗?”秦曜点头,又问。
提到这事,唐湉就郁闷:“我这些天在屋里到处都翻过了,什么都没找到。”
“也真是奇怪,他还能藏在哪呢?”
秦曜皱了眉,似在思量什么,过了一会儿又道:“难道我猜错了?”
他边自言自语边从怀里掏出匕首把玩,这是他的习惯
。
唐湉撑着腮脑子放空,眼睛在秦曜手里的匕首上盯了一会儿,不知为什么,他越看那匕首越觉得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
秦曜看他目光灼灼,不解的问:“怎么了?”
“你这匕首……我好像在哪看到过。”唐湉凑得近一些,“能给我看看吗?”
秦曜二话不说随手就递了过去,解释道:“这是我家历代每个男子都有的东西,不过不是拿来用的。”
“那是干啥的?”唐湉不理解,匕首不用,还能干什么?
秦曜脸上有些不自在,好一会儿才回道:“不是不用……只是非男子所用,它比寻常的匕首更轻也更精致,观赏作用大于防身。”
“原本是拿来做聘礼的。”
唐湉一头雾水:“聘礼?为什么要用这种匕首做聘礼?别人都是金银玉石绸缎布匹,你家这也太奇怪了吧?”
“有什么奇怪?”秦曜瞥他一眼,“我秦家是武将世家,无论男女世代从军,娶的女子自然也不同于寻常闺阁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