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湉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关注到他,只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
“王爷,可是有什么不对?”白简见他一直盯着那边看,疑惑地问了一句。
唐湉摇头,收回自己的心神道:“没事。”
他出来也有好一会儿了,腿也有点酸疼,皇宫一时半会是走不完的,他便想着先打道回府,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唐湉带着白简他们往回走,可不知为什么,他却下意识鬼使神差的在桥头忍不住又回了一次头。
这一回头,就恰好跟队伍最末尾的那个少年对上了视线,原来他也在这个时候悄悄地转过头来。
唐湉隔着老远的距离,仍然看不清他的长相,却一下子被少年那双黑亮如曜石的眼睛吸引住了,怔怔的站在原地。
那少年见他突然回头,似乎也是没料到,连忙调转回头,随着队伍消失在拐角处。
唐湉见他离开便没有再逗留下去,缓步踱着往前走,一边还在不住还在感叹少年那双极漂亮的眼睛。
等到他们都走后,重新跟上大部队的黑衣少年却再次回了头。只是这次他的背后空空如也,白玉桥上没有人,只有一阵热风刮过。
他默默地握紧拳头,脸上的神情隐没在光影之下。
为了确认消息,他这几天一直都留意着正阳殿的动静,在亲眼看到那作恶多端的贼人大摇大摆出现在御花园时,他的内心是极度失望。
刚才路过那人时,只有几步远的距离,他悄悄地摸上了腰间的长刀,可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他果真没死。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回到正阳殿没多久,唐湉甚至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上,就看到宝钿从外头走了进来,柔声道:“王爷,陛下来了。”
听了她的话,唐湉吓得手抖,差点拿不稳瓷杯摔下去。
幸好他及时稳住才没在宝钿面前丢脸,平复下心情后,他努力装着淡定把杯子放回去,问道:“在哪?”
“已经在前厅候着了。”宝钿的口气轻描淡写,没有一丝对皇帝的惧意,就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往杯子里又添了些热茶,重新把递到他手里,继续道:“王爷喝了茶再去吧,也不过就是多耽误片刻,不急。”
“陛下那边,不必理会。”
皇上都亲自来了,还在喝什么茶。
反正唐湉是坐不住的,他才勉强接受自己现在的身份,转头就听说皇上来了,他还能安心让人等着?古代社会,皇帝不就是最尊贵的身份吗?
他就算是摄政王,也总该要给面子的吧?
“本王还是去看看。”唐湉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犹豫着是不是要换身更庄重的出去。
宝钿显然对他着急忙慌的连口水都没喝上颇有怨言,不解的说:“王爷素来不喜陛下,怎么今日如此看重他?”
唐湉有苦难言,又不能告诉她壳子里换人了,低头催着让她带路。
正阳宫的正殿在前院,唐湉进门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正襟危坐威严霸气的男人,可当他看到殿内高椅上端坐着的小小孩童时,差点没反应过来。
那小孩穿着一身象征着帝王权力的明黄龙袍,却只有五六岁的年纪,乌黑的头发软绵绵的耷拉在身后,他正低头捧着杯子也不知道看什么,安安静静不发一言。
唐湉对当朝皇帝竟然是个才五岁的小孩这事感到震惊,完了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正要开口说话,座椅上的小皇帝听到脚步声,忽然抬起了头。
唐湉见到他的脸,忍不住失声喊道:“华陵!?”
不怪他失礼,实在是这小皇帝长得和华陵一模一样!
小皇帝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坐在椅子上怯生生的应了一声,小声问他:“皇叔可好些了吗?”
“朕听闻你前几日遇刺中毒,很是忧心。”
唐湉没有着急回他的话,他盯着小皇帝看了很久,然后才缓缓走到椅子前坐下,目光始终盯在他身上。穿越到现在,他每天都过得艰难,每走一步如履薄冰,乍一看到和华陵长得一样的小皇帝,不知怎的竟奇怪的安抚了这些天的不安。
小皇帝久久等不来回话,又见摄政王一直自己面无表情的看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刷白两股战战,显然是被吓到了。
小手紧紧地抓着衣摆,小皇帝磕磕巴巴的又道:“皇、皇叔因何一直看着朕?”
“是朕,做错了什么吗?”
唐湉回过神,看着小皇帝对着自己极度害怕的样子,忙回道:“皇上恕罪,臣……只是在想别的事情。”
他大概能猜到一点小皇帝为什么这么恐惧他的原因,年纪这么小就当了皇帝,恐怕就是个傀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