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湉心里, 虽然他真实的年纪只比秦曜大了五岁, 可他自认为已经是工作两年的上班党了,而秦曜十九岁的年龄换算到现代也就是个大学生, 相较之下还是个大男孩, 因此他忍不住就想用年长者的眼光看待他, 整个人突然就慈爱了起来。
秦曜感受他态度的微妙转变,虽一头雾水,却也没说什么。
两人刚进城没多久,就见白简带了一大队人马急匆匆的跑来,黝黑的脸上头一次出现裂痕,整个人都不好了,在看到唐湉的身影后,高大的身形猛地冲了上来,声如洪钟喊焦急的喊着:“王爷!!!!”
“您没事吧!!!”
唐湉眼前一花,被白简的吼声震得耳朵发麻,由着他紧张的扯着自己的衣袖到处看,良久才想起来回话:“本王没事。”
白简上上下下细细查看一番,确实没发现他家王爷有外伤,这才狠狠松了口气,因着天热,他头上的汗跟瀑布似的往下淌,嘴角都上火起了血泡,可见短短的两个时辰对他而言有多难熬。
“王爷您去哪儿了?属下遍翻京城都没不见您的影子。”白简一边问一边把不善的目光移到扶着唐湉的秦曜身上,而后厉声道:“是不是他挟持了您?”
唐湉一个头两个大,满脑子都想着要怎么把这关糊弄过去,那厢秦曜先开口了。
他冷笑一声,不屑的说:“跟丢了自己主子的人有什么脸面在这杵着质问旁人?”
“若非是我,你家王爷此刻早已身首异处了,难道不该自罚吗?”
闻言白简脸色一僵,顿时又紧张起来,低声道:“王爷,您遇上刺客了?”
“说来话长。”唐湉轻咳一声,“本王只是想散散心,谁料……幸好有秦侍卫及时出现才救下我。”
“那些刺客出现的太过凑巧,像是对本王的踪迹了如指掌,白简你带人出城去查探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看看他们是谁的人。”
白简原本还疑惑自家王爷为啥好端端的忽然要一个人出城,而且还换了衣服,可他那不大灵光的脑子在听说有刺客刺杀后,顿时就把这些在他看来不重要的讯息丢到了脑后。
毕竟在他心里,什么事都没有主子性命要紧,他立刻弯腰道:
“属下一定把那群人的底细查个水落石出,给王爷一个交代!”
唐湉点头,“那你先去吧,本王有秦侍卫护着,可以自行回宫。”
让他和秦曜独处,白简一万个不愿意,“王爷,您不可相信他!他……”
他想提醒秦曜的身世和咱们有大仇,但是话还没说完,唐湉就伸出一只手语重心长的拍着他的肩膀,郑重的说:“白简,本王向来信任你。”
“那些刺客的尸首现在还在城外,若是去晚了说不定会被幕后指使的人毁尸灭迹,到时更难盘查,你抓紧时间快去快回,不要耽搁时间。”
白简一听果真上当,生怕去晚真的没了踪迹,忙听话的带着人急匆匆出城追查,但却还是不放心的留了几个近侍下来看着秦曜,对他戒备到了极点。。
看着白简顶着一头汗火急火燎的离开,唐湉叹了口气,心里升出些愧疚。
“白简人真好。”
就是脑子不大聪明。
秦曜回头看了他一眼。
唐湉轻咳一声,小声的说:“我们走吧。”
回城的一个大好处就是不用自己走路,唐湉舒舒服服的坐上了马车,靠在软垫上尽情的舒展手脚,肚子也没那么疼了,而秦曜则骑着马跟在车后一路进了皇宫正门。
于是唐湉这一出轰轰烈烈的出逃计划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彼时小皇帝正在昭羽宫床榻上蔫吧吧的趴着,无精打采不想吃饭,前来通知传午膳的太监催了一次又一次,他都纹丝不动,当做没听见。
这要放在以前,这帮见风使舵人精似的太监们怕是早就翻白眼出去了,管他吃不吃,一个不知还有没有明天的傀儡皇帝也敢摆架子任性,简直不知所谓。
但自打上次小皇帝生病,摄政王大刀阔斧的清洗了昭羽宫的人手后,这帮看人下菜的宫人们便再也不敢阳奉阴违的对着褚华陵了。
毕竟摄政王才是真的能要人命的掌权者。
褚华陵难受的翻了个身,虽然的确很饿,可还是没心思吃东西,他懒洋洋的正想就这么睡过去时,忽然听外头的太监慌里慌张的磕头,讨好的说:“王爷,您怎么来了?”
“奴婢方才催了陛下几次午膳,现下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陛下还是不肯,王爷您要不要看看?”
褚华陵的耳朵动了动,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皇叔这会儿分明已经出城了,这又是哪里来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