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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不想当反派+番外(151)

可她纵然再心疼,也不能越过威严的父亲,哪有大家闺阁千金敢与父亲作对的,传出去她还怎么做人?于是,不敢为自己的未婚夫争取哪怕一步的她就这么错失了,乃至多年后重逢,才恍然发觉原来自己还没有忘记他。

可那又如何?

是她当年的懦弱没有迈出去的那一步为自己抗争,现在也不必再提那些事,说她对他情意还在,自己都觉得可笑。

何况他护着身边那人的温柔神情她还记得,她又怎能忍心去破坏他的好姻缘,让自己的妹妹和父亲去碍他的眼?

谢令宜的心事如何旁人并不知晓,安国公府内此时灯火通明,比从前萧条冷清的模样好多了。秦曜坐在堂下,拿着干净的布巾耐心的擦拭着母亲的牌位,恭恭敬敬的又放了回去。

唐湉在旁边看着他干活,忽然问道:“你的嫂嫂是怎么去世的?”

秦曜有两个哥哥,平儿就是大哥秦晖的儿子,唐湉忽然想起平儿说起过他的娘亲,每次都是泪眼汪汪的,那个年纪的小孩正是最依赖母亲的时候,唐湉因此总是对他和华陵多疼一些。

“难产。”秦曜淡淡的回道,将大嫂的牌位也擦干净放到母亲的正下方,“当时家里刚出事,我为了父亲的事到处奔波求人,府里只剩小曼和平儿陪着她。”

“小曼那时才十二三岁什么都不会,平儿更小,嫂嫂因此忧思成疾惊吓过度,七个月早产,两个都没活。”

唐湉想着那时的秦曜一定绝望透了,父亲哥哥的事求救无门,回家后就看到大嫂的尸体,那是什么人间炼狱啊?

“都过去了。”秦曜轻轻说道,“如今我家大仇得报冤屈平反,他们也该去投胎了。”

唐湉看着灯下秦曜淡定的神色,心中却知道他内心远没有这么平静,尽管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可亲人的惨死一辈子都不可能淡忘。

那晚,唐湉第一次宿在了安国公府,就在秦曜的卧房里,和他睡一张床。

秦曜的床当然不如宫里的舒服,唐湉却很喜欢这里,好似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非常让人安心。

也不知是不是晚上那番话的原因,唐湉又开始做梦,他再次见到了唐祺,只不过比之前见到的还要年轻,大概只有十一二岁左右。

那时候的唐祺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布料,他蹲在四面漏风的土房子里哆嗦着捧着书读,地上放着一碗早就凉透了的水,饿了就喝上一口,屋里除了风声就是他的背书声。

虽然环境凄苦,可唐祺脸上坚毅的表情却很能打动人。

然后,时光飞逝。

眨眼间他就十五岁了,因早前中了秀才在村里开始有些名头,许多人会找他帮忙写信,或者给家里新生的娃儿取个像样的名字,他因此也有了点微末的收入,勉强饿不死。

某天他去了趟集市,在人牙子那里遇到一个少年。那少年生得黝黑,个子又高沉默寡言,可惜面相有些凶狠,许多人因此不敢买回去做家仆。

恰好唐祺刚给庄里员外家裱了字画得了些赏钱,见那少年如小兽般刚烈,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自己,于是倾尽所有买下他,本想做个好事放他自由离去,可那少年却死活都要跟着他。

所以,唐祺就给他起了个新名字,叫白简。

白简格外郁闷,明明他长得那么黑,偏要让他姓白,这人真坏。而唐祺捧着书在阳光下笑得狡黠,像是故意要看他不情愿的囧样,憋不住的坏笑。

再后来唐祺去京中赶考,途中遇上一群山匪拦路抢劫,看他漂亮就起了歪心思,彼时白简还不是十多年后的高手,一打十怎么也打不赢,被揍的爬不起来。

眼看着唐祺要被人欺负,谢眠山出手救了他,原来他也是准备去京城碰碰运气的。他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小流氓,因被村里人赶出来没地方去,这才想法子独自谋生,京城人多繁华,说不定那里尚有一线生机。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一起进京,只是唐祺进了考场,谢眠山则入了军营,两人虽然路线不同,但同样都有出人头地衣锦还乡的目标。

事实证明,有志者事竟成这句话是有道理的,至少从唐祺和谢眠山身上得到了印证。

唐祺一举夺魁,殿前三试何等风采,穿着红衣骑马游京之时,谢眠山就在人群里抬头仰望着他,眼里充满了极度的渴望,只是不知他渴望的是那个红衣少年,还是背后的荣耀权力。

唐湉一路跟着唐祺走来,就像是走马观灯看电影似的,看尽了他的半生。

他看着唐祺一步步陷进官场泥潭,看着他从一个心怀天下气质风华的青年逐渐的被权欲熏染迷失自己,看着他与秦昭相爱却又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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