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唐湉红着脸掐他胳膊,“我才不会跟人跑!”
“再说谁会看上我,你忘了我是……”
他一提起这副身体那点残疾就缄默,后头的话也不合适说出来。
秦曜却笑了,大庭广众之下耍流氓:“可是我喜欢得紧。”
“你浑身上下处处可爱,那处最甚。”
唐湉的脸瞬间就像在太阳底下跑了十来圈那么红,赶紧捂住他的嘴瞪他:“快住嘴吧小流氓!”
“你还要不要脸了!?”
秦曜被封了嘴,隔着手掌对他微微一笑,墨如点漆的眸中透着笑意,被花灯映得明亮的眼里倒映出唐湉的身影。
再没人能怀疑,他有多爱唐湉。
元宵灯会在天刚暗下来的时候就开始热闹,十里长街一片火红,唐湉和秦曜牵着手漫步在街上,从这头走到那头,而后又慢悠悠的从那头踱步回来,尽管身边全是行人,可他们却如入无人之地,彼此心意完全相通。
一直到花灯全部熄灭,街上空无一人,唐湉才心满意足的带着秦曜回宫,孩子们早就被赵奕送回去了,只有他们两个人因为顾着谈恋爱才这么晚。
当然,用秦曜的说法就是,过年过节图个热闹,有些事当然也要做,不然怎么对得起良辰美景是不是?
所以唐湉第二天又没能顺利下炕,扶着腰暗骂了他一整天。这厮真就是属狼狗的,一上炕就翻脸不认人,又凶又狠,果然那些话都是拿来哄骗他的!
这种蜜里调油的日子当然多多益善,唐湉沉浸在爱情中,整个人被滋养的气色红润,连带着体质都变好了不少,稍微有些阅历的人一眼就能瞧出是怎么回事。
颜心斋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交了请假条后就马不停蹄的回自己老巢握着,年纪大了最看不得这些个臭情人到处腻歪,膈应谁呢?
没了颜心斋碍事,秦曜当然高兴,书房里就剩他俩,那不是想干嘛就干嘛。
“别闹,处理政务要紧。”唐湉木着脸推开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用折子来当借口,想当初他可是见了折子就像原地去世。
果然秦曜比折子更吓人。
秦曜单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这才刚过元宵,能有什么要紧事要你处理?”
“大理寺呈上来的,关于你父兄的案子。”唐湉扬了扬手里的一份奏章,“要不要看?”
秦曜的笑瞬间就敛了起来,急忙坐了过来接过折子低头仔细看了起来。
“天不负你。”唐湉轻声说,“他们在排查谢眠山从前的党羽时,层层拷问之下,竟真的挖出了一条大鱼。”
“那人是当年你爹身边的一个副将,原来他并没有在那场大战中死去,而是偷偷潜逃离开,被谢眠山藏在了一个偏远的村落里。”
“大理寺怕人跑了,大过年的一天都没休息去将他抓了回来。”
“现在他们还在审问,结果如何还未可知,不过我觉得快结束了。”
秦曜低头看完折子,眼眶微微发红,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他哑着嗓子道:“他竟还活着。”
“我一直以为,他早已随着我父亲一同战死了。”
他抬起头,目色冰冷的道:“我想见见他,问他为什么。”
“他与我爹几十年兄弟情分,为何要如此背叛他!”
唐湉不舍他难过,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77章 七十七
七十七
那人叫李智, 据说十七八岁的时候就跟在秦老将军身边四处征战,两人不仅仅是几十年的同僚情谊,更是至交好友, 秦老将军人生几乎每个重要阶段都是在李智的见证下度过的, 远不能用朋友二字来概括。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知己竟然会被谢眠山和唐祺收买,甘愿帮他们助纣为虐, 在关键时刻捅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兄弟一刀。
唐湉有点好奇, 到底谢眠山出了一个什么样的价格才能买动这么一个人。易地而处,假如他也有一个相处了几十年的挚友,那感情该是无价的,怎么会轻易背叛呢?
第二天,秦曜自己去大牢见了李智, 他同样想不明白这件事, 因此一大早天未亮就起身跑去大理寺,要求直接审问。
下了朝后, 唐湉陪着华陵吃完早饭,颜心斋请假不来上课, 他只好让翰林院的另一个人暂时替补上,反正也是颜心斋推荐来的, 应该错不了。
一直等到晌午过后, 秦曜才回来。
尽管唐湉很想问问结果,可他知道秦曜现在的心情必定非常不佳, 所以很贴心的没有多问一句, 只是给他倒了热茶后就坐在旁边安静的处理折子。
尽管已经开春了,可天气还是一样的寒凉, 秦曜在大牢那种地方待了那么久, 浑身沾染了一股挥之不去的阴森凉意, 就算屋里铺了地龙熏着暖炉,一时间也无法让他彻底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