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余哥哥还救了我呢,他是为了救我才划破手!”灼宝立即举小手手补充,生怕他陆余哥哥做好事留不下名,小嘴叭叭:“之前我跑出去找我哥,差点被陌生的叔叔阿姨围起来踩到,也是陆余哥哥救了我!妈妈陆余哥哥救了你的宝贝两回啦!”
陆余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没那么夸张……”
“很凶险哒!”灼宝一着急,口齿又开始不清,“妈妈窝(我)差点就见不到你啦!好多好多人呐!他们,他们还要抱我呐!全都不认识!”
灼宝奶声奶气地叭叭叭,他是真的有点急——这种“英雄救崽”的机会可不容易出现,安予灼想尽量利用,让妈妈和爸爸接纳陆余。
他计划得很好,帮人帮到底:桂阿姨疑似换孩子的事,舆论已经铺垫得差不多,只差找到机会发作。一旦曝光,她就不能再抚养陆余,说不定还会因此坐牢。
可那个豪门陆家,未必会因为一档节目,就联想到自家儿子被掉包,何况,再火的综艺,也不是人人都看的,那种豪门世家的掌权人,也许根本没时间关注娱乐八卦或者芝麻绿豆大的社会新闻。
陆余被提早认回固然皆大欢喜,更可能的情形还是,时间的齿轮如上一世一般缓缓转动,换子疑云按部就班地如期揭开面纱。
毕竟安予灼作为一个四岁半的人类幼崽,最多利用妈妈的明星光环,近水楼台地暗搓搓推动一下舆论,手却万万伸不到左右豪门那么长。
倘若这样,失去桂阿姨的陆余,岂不是无家可归,只能流落去福利院?
帮人就帮到底,等到了那一天,最好让陆余干脆在自家住下,反正安家不缺陆余一双筷子。
计划梳理完,小安总心满意足:我可真是个合格的慈善家,上辈子到底哪些不长眼的家伙,说我刻薄无情?
不过小安总其实没注意到,即便上一世,他捐赠过不少可怜人,也都是在支票上签个数字就完事,还从来没这样殚精竭虑地为一个人做过这般长远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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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琳女士还真听进去灼宝的忽悠,且越想越后怕,同时更感谢陆余小同学的舍命相救,不由得抓着他受伤的胳膊,反反复复唏嘘检查。
陆余被看得都有点害羞:“没事的郭阿姨,一点也不疼,伤口不深,就是看着吓人,要不是灼宝看到,我自己都没发现。”
“流了这么多血,怎么可能不严重!”郭琳担心剧组的医药包处理得粗糙,亲自带他去了趟寨子里的诊所。
本来拍摄期间,发生这种事,节目组一般都会劝嘉宾克服困难,然而今天的意外,熊孩子固然该打,节目组也难辞其咎,见郭琳发了火,从导演到制片没有一个敢拦的,还殷勤地派了好几个工作人员帮忙。
陆余就这样浩浩荡荡地被送去卫生所。
他看着自己手臂上细长却浅的划痕,已经凝固的血迹,几度欲言又止,全被郭琳“会不会感染?”、“我们孩子还小千万不能留疤”、“用不用打破伤风”给截断话头。
“……”罢了。
陆余老老实实地坐在诊所里等着医生给开药,目光落在身边同样忧心忡忡望着他伤口的小奶团子身上,心里生出一股无与伦比的熨帖。
他从小到大受过的伤,自己都数不清,但从来没人在乎过。
现在只是划破一点皮,陆余甚至觉得没必要包扎,可如今郭阿姨,灼宝他们如此“小题大做”,陆余一颗心都涨得暖哄哄的。
居然生出“多亏受了伤”的庆幸之感。
最后医生再四保证:处理得很好,不会感染,绝对不会留疤,也没必要打破伤风。
郭琳才放陆余回节目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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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丢孩子”的插曲,修理磨秋,以及组织好游客有序参与录制,又花掉不少时间,正式开拍“仿火把节”,已经下午三点多。
可迟到也挡不住大家的热情。
寨子里平时都是老人和留守儿童,这回听到录制《宝贝来啦》的消息,不但年轻人们回来,甚至还有大量附近市、区的游客专门开一百多公里车过来,竟比真正的矻扎扎节还要热闹。
当地文旅局也相当重视,特意派出本地有名的文艺团,力求在这档火遍全国的综艺节目里,给他们的旅游业拉一波宣传。
趁着太阳没落山,下午第一个项目便是让当地的小伙子上阵演示打磨秋,钟楚楚临时客串主持人,在一旁用播音腔念打磨秋活动的由来:
“传说古代哈尼人烧山开田,得罪了众野兽。野兽上告天神,聋子神乌麽罚哈尼人稻谷扬花时杀人为祭。这让人们痛苦不堪,有好心的天神教给他们一个办法,就是打磨秋。众野兽看见人们在磨秋上飞悬高喊,以为是天神对他们的惩罚,自此相安无事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