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是如此,陆余受不了这样过分煽情的场面,被这些哭声搞得头疼,目光又向周围的男生扫去。
男生们倒没表现出那么外放的情绪,偶尔有人抹把眼睛,鲜少有人哭出声,陆余又看身边的安予灼,发现他低着头,不知是不是不好意思表现出难过。
陆余便揉了揉安予灼的脑袋,摸到一把柔软的短发,和几根不听话的呆毛,安慰:“灼宝,没事。”
安予灼像小时候一样,顺势靠在陆余身上。
全然不知道陆余的表情变化。
陆余身体僵硬了须臾,被这样的亲密无间的心跳又不受控制,他调整呼吸,跟往常一样没有推开安予灼。
却生怕被对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对,他确实很不对劲。
他们平时抱得还少吗?他们经常拥抱,尤其是安予灼,一犯懒的时候就会想方设法要自己抱。可之前为什么都不会这样,现在安予灼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就开始……
心猿意马。
——你喜欢安予灼是吗?
这句话再次浮现脑海。
——像男女生之间的那种喜欢。
“哥哥,有点不舍得教官啊。”
安予灼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悄悄话那般的音量惹得耳畔酥麻。
陆余稍稍别开脸,拉远肩头上这家伙靠近自己的距离:“嗯。”
“哥哥,你说分别是一定要的吗?”
“不一定。”
“可是不都是会有分别的吗?”安予灼听着周围同学小声的抽泣,他抬眸看向陆余。
夜幕低垂,环境不算明亮。
“未来我们也许会分别。”陆余对上安予灼的目光。
安予灼皱了皱眉,像是想到这样的分别,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们……也会吗?”
“升学,工作,结婚,我们会分别的。”
安予灼没再说话,他叹了声,放开陆余,抱着自己的膝盖若有所思望着不远处,是啊,人长大总是会分别的,其实也正常。
他跟陆余分开是迟早的事情。
毕竟他们会越来越大。
“也可以不分别。”
“嗯?”
陆余没再说话,他往后靠在椅背上,没去看安予灼的眼神。
心里想着:
他不能跟安予灼分别。
.
教官们表演完毕,再后来就是同学们的才艺展示时间,一位学民族舞的女孩子最先站出来,跳一段《快乐的啰嗦》,直接将现场气氛托向高潮。
可惜第一位水准太高,给后人造成了一定压力,有才艺的同学怕比不过,不好意思出头,教官便倡议玩击鼓传花,随机挑选幸运观众,倒也有趣:
有硬着头皮跳舞的;有唱歌水平不错的;有真会些乐器,跑去音乐教室借的;也有几个才艺不行但会耍宝的男生,把歌唱得南腔北调,还越唱越上头,惹得全场哄笑鼓掌……
“最后两轮!”教官高声喊,“开始!”
鼓点叮叮咚咚,当做“花”的篮球全场飞舞,前后排有害羞的同学碎碎念:“别给我别给我。”
当忽快忽慢,忽然戛然而止。
“啊啊啊啊啊啊!!!走你!”
安予灼确信,篮球是在鼓点停止之后,才被前排女生扔到他手里的。
真是天外飞球,下意识才接到的,这会儿不知是谁喊了声:“是灼宝!”
“安予灼!”
这个名字仿佛连通了什么点燃派对的开关,欢呼声立即拔高,整齐划一到能掀翻房顶的程度。
“安予灼!”“安予灼!”
“……”安予灼有点无语地望向前排,想说你就算扔,也应该扔给隔壁。结果那女生向拜菩萨似的给他连连作揖:“拜托拜托!我社恐!真不会表演!”
安予灼:“……”
安予灼站起身,有点无奈地说:“我唱首歌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来一个!”
“灼宝!灼宝!”
“灼哥!灼哥!”
“安予灼!”“安予灼!”
……叫什么的都有,安予灼听到这样的呼声,反而更不扭捏,这样高的人气,让他想起当初做总裁、参加年会时的盛况,每年他都要唱一首《感恩的心》,也是在“小安总!小安总!”的欢呼声中,踏上舞台。
下属们都夸他这首歌唱得特别好,堪比原唱,应该是他最拿手的曲目,但今天这场合,一大半都是未成年,《感恩的心》会不会太过成熟?该换首什么好呢?
陆余忽然扯了下他的胳膊:“弹一首尤克里里吧,我看那边有。”陆余虽然不明白灼宝对歌声的自信从何而来,但也不忍心看他在全校同学面前丢丑。
安予灼立即打消唱歌的方案,低头问:“你想听?”
陆余:“想听你弹。”
安予灼有点臭屁地笑了下:“想听什么?随便点!”曲谱没他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