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先刺痛,再一片温热,应该是被某根柴扎破了脸。
又冷又怕又饿又疼,别人阖家团圆,她却狼狈至此,桂阿姨没起来,终于忍不住,趴在冰凉肮脏的地上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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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温暖的安家别墅内,郭琳女士踩着新购置的全家同款毛绒拖鞋,脚步欢快。
她走到沙发区,问三个幼崽:“饿不饿?吃饺子吗?”
三只崽晚饭吃得撑撑的,都摇头表示不要。
然而郭琳只是走个过场,拍板说:“半夜吃饺子是咱家守岁传统,饿不饿都要吃两个!”
幼崽们:“……”那您问什么呢?
郭琳又点名灼宝:“儿子来,给姥姥姥爷打电话拜年!”
安谨闻言,立即向陆余抛去一个“有好戏看,别看春晚了咱们去看灼宝”的眼神。而小安总本人早就忘记了幼年时自己是如何给长辈拜年的,现在毫无所觉,甚至有点小激动。
算上上一世,他已经很久没听到姥姥和老爷的声音了。郭琳拨通电话后,把手机调成公放,灼宝开开心心地捧起手机,奶声奶气地说:“姥姥,姥爷,新年快乐!”
手机里传来姥爷爽朗的笑声:“好好好!快乐!小灼宝想不想姥爷呀?今年什么时候过来玩啊?姥爷之前去赶海,给你攒了好多你喜欢的小贝壳……”
没等灼宝回答,听筒那头又换了声音,姥姥说:“小宝贝!想姥姥了没?还记不记得怎么亲亲?来亲姥姥一口!”
灼宝:“…………”虽然他也想姥姥,但是,好羞耻。老妈为什么要按公放啊_(:з」∠)_
郭琳催促:“快,姥姥要你亲亲她呢。”
安致远也帮腔:“快,别害羞,儿子,姥姥想你啦。”
姥姥:“灼宝?忘了怎么亲亲吗?姥姥教过你的,牟——嘛!”
灼宝:“……”
安谨、陆余:“噗!”
姥姥:“灼宝?”
灼宝硬着头皮说:“牟——嘛。”
姥姥喜笑颜开,又换成姥爷的声音:“灼宝,最近有没有学新的唐诗啊?你三舅公、表姨妈……一家子亲戚都在呢,来给他们背一首!”
灼宝:“……………………”救命!
后来,灼宝背了一首《鹅鹅鹅》,一首“白日依山尽”,才算勉强过关。真是大意了,为什么一到过年,小朋友都要才艺表演啊_(:з」∠)_
更让灼宝头大的是,他亲哥安谨时不时就要学着奶团子吐字不清的口音,再当着他的面把唐诗背一遍,或者贱兮兮地学“牟——嘛”。
气得灼宝好几次想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奈何陆余哥哥也不帮他,他根本打不过便宜大哥——陆余笑得前仰后合,几乎丧失了战斗力。
……罢了,便宜大哥才十岁,他不跟熊孩子计较。
三个幼崽最后谁也没熬到12点,十点半左右便都困得不行,被赶去楼上睡觉。
趁着他们熟睡,郭琳潜入孩子们的房间,悄悄把红包塞到他们枕头底下,一边塞,一边念咒语似的悄声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我的宝贝们都茁壮成长!”
郭琳女士自认为脚步轻轻,一切天衣无缝,然而事实上,没察觉到她的只有年纪最小、最扛不住困意的亲儿子灼宝。
陆余等郭琳离开,便悄悄伸手进枕头底下,摸了摸那封红包,然后翻了个身,把有点湿热的眼睛,蹭在枕巾上,无声地想:原来有长辈疼爱的新年是这样的,难怪别的孩子都喜欢过年呢。
与此同时,楼上的安谨也换了个舒服的睡姿,对刚关好的房门轻声说:“谢谢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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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自己家过春节,所有人都很放松。
大年初一,全家集体睡懒觉。
郭琳和安致远没听到孩子们起床的动静,便都索性赖床到中午,最后还是郭琳打电话叫了外卖才不得不起床。
春节也有餐厅营业,部分也送外卖,只不过价格比平时贵好多,好在安总和郭琳女士一家不差钱。
正月初一第一个电话打给外卖,第二个电话便拨给了经纪人吴嵋,郭琳拜托道:“吴姐,你人脉广,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怎么做亲子鉴定?对,是陆余。”
安致远耐心地等她们讲完电话,才煞有介事地摇头出声:“你们私底下做亲子鉴定也没用的,得监护人同意才行,不然做了也没有法律效益。”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中年男子都喜欢在老婆面前装懂王,不过既然安总这样说,郭琳就怀疑他已经有了办法,很给面子地问:“那怎么办呢?”
安总一副“多亏你老公能干”的神情,说:“这种事何必舍近求远找你经纪人呢?老板娘有需求,吩咐嵘胜的法务就行。这样的事别人处理起来是有些麻烦,可他们肯定有办法,不然我一年花那么多钱养法务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