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之女靠壮锦步步高升(29)
“空口白牙地污蔑人,就能把人卖出去当牛做马……竟还能任意处置性命……光天化日,皇城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女子绝望地哭起来。
……
那个女子的声音实在可怜,姜姚动了恻隐之心。
如果那是个男的,她才懒得管,可女子在这样的环境下太被动了,被卖、被骚扰、被侵害,而且听起来那女子又是一个被卖的人。
哪怕帮不了,她也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看了人群里低调隐藏自己的江尚一眼,他点点头,姜姚便挤进人群。
“京都之内聚众闹事,还当街打人,忘了上一次有人追砍自己妻子,被杖打五下关押十五天的事了吗?”姜姚说着,看到那女子坐在地上,怀里躺了一个晕过去的大娘。
男人有点心虚:“你……你胡说什么?少在这里威胁老子!欠债还钱,何况我只是花钱买了她们,天经地义!”
姜姚冷笑两声:“好啊,京城之中竟敢明目张胆贩卖人口,还在此大张旗鼓?”
男人应答不上来,支支吾吾半天:“你、你想怎么样?要怪就怪那张府去!人是他们卖的,我只是花钱买东西还有错了?我花了钱最后钱货两空,还有没有天理了?”
无视他嚣张跋扈的样子,姜姚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径直走到那女子身边:“这是你娘吗?她怎么了?”
女子点点头,垂首看着怀中的母亲,哽咽道:“我们母女俩被发卖之后,要被这个男人带走,我们不从,母亲便被他打晕……我被卖做他媳妇,而我娘要被卖做奴婢……”
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姜姚放轻语气:“别怕,先别哭,你把具体的都说来听听。”
女子看着她,眼神里似乎抓到一丝希望,用手抹了抹眼泪,开始娓娓道来:“我原名为常应怜,原是沪州人士,原本我们一家人过着平静稳定的日子,不愁温饱。却有一日,姐姐被奸人所害,求助无门,后又遭到威胁……”
沪州?姜姚捕捉到这个词一愣。那不就是她老家?
“管家卷走家财,我父亲气死,家仆作鸟兽散,我和母亲相依为命,卖身给大户人家当下人,却因撞见丑事被安了个偷盗的罪名驱逐出府,发卖给这老鳏夫,一个为妻,一个为奴……”常应怜继续哭诉。
旁人看了揪心不已,原本还鄙夷的目光也变作同情,还有人偷偷说起这件事的不是。
姜姚给常应怜擦擦脸上的灰,却被她抓住手臂:“为什么总是逃不过这样的事?难道这就是一个女人的命运吗?我姐姐、我娘、我,我们都做错了什么?”
姜姚一怔,说不出话来。
“够了没有!在这里演什么骨肉情深的戏码?你们再怎么着跟老子有什么关系?”男人不耐烦道,“别在这碍事,都滚远点!否则老子的拳头可不认人!”
常应怜的眼泪大颗大颗滑落,掉在姜姚手臂上,濡湿感叫她冷静,起身直视那男人:“你花了多少钱从张府买她们?”
一听这话,男人眼中精光一现,伸出手指示意一个数目:“怎么,想救人?那就拿钱来换。”
好在不是什么大数目,姜姚心里松了一口气。
想来也是,那个张府想找借口把她们母女俩打发走,还是卖给这么一个人,价格多半不会高到哪儿去,能把人赶走就是了。
姜姚一偏头,人群里的江尚就走过来,拿出包裹里的银钱给那男人。
在古代这种人口买卖的灰色产业还是挺常见的,大户人家买下人,贫苦人家卖孩子,有些时期可能一个馒头就能换一个人……
得救的常应怜千恩万谢,就要跪下磕头,姜姚赶紧阻止住,说:“你娘还没醒,以免出事还是去看看大夫吧,放心,我既然出手就会帮人帮到底。”
说罢就蹲下去,江尚道:“我来吧。”
几人找了个最近的医馆,看过大夫,幸好人没事,只是过度劳累加昏迷,等自己醒来就好。
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放松,常应怜安心下来,握着姜姚的手泪眼朦胧:“姑娘,你真是我们母女俩的救命恩人,可叫我如何报答?我愿做牛做马……”
“那倒不必了,没那么严重。”姜姚说,“你们还有地方可以去吗?还有亲戚可投靠?”
“并无,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们得罪权势,不光受到威胁,连认识的人都自觉回避我们,只怕遭殃,哪敢接触呢?”
姜姚又问:“那,你可会女红?”
“会的,我在家时就学过,进了张府正是给小姐做针线活的。”
如果会女红,多少是有耐心和细心的,能静下心来织锦,比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好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