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灵灵捂着心口倒在地上,北宸道君吓了一跳,忙将她抱起:“可是毒发了?”
戚灵灵抽着冷气:“不……不是……”
北宸道君却已经从腰间乾坤袋里取出了琉璃药瓶,瓶子里是一种透明的液体,和上元节看到的那种山寨金鲛血有些像,不过更加璀璨夺目,就像一小瓶液体钻石一样。
北宸托起她的脖颈,将药喂进她口中,一边解释道:“这是提炼过的金鲛血,服下去毒就解了。别怕,我马上带你走。”
说着将她打横抱起。
又是一次电击般的剧痛,戚灵灵声音断续微弱:“道君,我最后求你一件事……别把我小师弟……锁回阵里……”
北宸道君看她的手臂,青痕肉眼可见地消退,毒解了,可她脸色惨白,额上沁出了冷汗,一看就不是装的。
“出去再说。”他道。
戚灵灵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他的衣襟,就好像抓住全部的希望:“答应我……”
北宸道君的心脏好像也被她的手紧紧攥住,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戚灵灵心弦一松,手也滑落下来。
北宸抱着她快步走出地牢,立刻有几个裴氏豢养的法修剑客拦住他去路,抱拳道:“阁下留步,主上吩咐过,此女不可离开暗室……”
不等他们把话说完,北宸背后长剑出鞘,凌空横扫,剑气将当先之人削成两截。
“滚!”他向余下几人冷叱一声,抱着戚灵灵,踏着染血的长剑向群山飞去。
……
聚窟洲,津阳城外。
前阵子肆虐的妖雾已不见踪影,西山笼罩在薄暮苍霭中,一派宁谧。
一个黑影似归鸟般从山林间划过,落在悬崖峭壁上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悬葛垂萝间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这是一位上古大能的墓冢。
古冢前已有一人守着,见了同伴赶紧迎上来。
“主人从阵中出来了么?”来人问道。
另一人摇摇头:“尚未。”
来人问:“这回怎么这么久?别出什么事了吧?”
“说什么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这不是担心主人么,我们又不能入阵,又不能传音,只好干着急。”
另一人道:“急什么,主人入阵时说过,下面的东西不好对付,可能要进去十天半个月。堡中情况怎么样?”
来人笑道:“你是想问新嫁娘好不好看吧?谭影那厮好大的福气。”
“那钱小姐果然如传说中那般国色天香?”
“差不多吧,新娘子脸涂白了,也看不清什么,何况那小子像防贼一样防着兄弟几个,好像看一眼会少块肉似的。”
“早知如此,当初天衡宗那差事我就抢着去了,又能娶第一美人,又能当明面上的堡主。”
来人嗤笑了一声:“就你这副尊容,去了钱小姐也看不上你呐。也就是谭影那小白脸能迷惑人。”
他压低声音:“还有什么第一美人,这种话可千万别叫主人听见,第一美人只有咱们夫人一个。”
“自然自然,和咱们夫人自是不能比,谁敢把夫人和别人比。当着主人的面借我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胡言乱语。”
正说着,两人脚下的山石忽然震动起来,山体中传来闷闷的“轰隆”声,片刻后,一人从古冢里走了出来。
男人身形颀长,上半张脸被面具遮挡,露出线条凌厉的薄唇和下颌,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中泛着一丝病态的苍青色,周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他的步伐虽沉稳,却比平日慢了些许,显是有重伤在身。
两人忙敛容行礼:“拜见主人。”
祁夜熵微一颔首,取出一瓶丹药倒进口中。
两人俱是心头一凛,主人修为高深,几乎从不用药,只有在伤得极重时才会服几丸伤药。
祁夜熵用眼神告诫两人别出声,便即掐诀传音。
两个下属悄悄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知道主人肯定是在给夫人传音,主人每次做什么危险的事,只要一脱身,第一件事必定是传音给夫人。
只要和夫人说上两句,主人的心情就格外和煦,那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也会略微减轻一些,他们当差也不用那么战战兢兢。
传音铃响了好一阵,对面却没人应答。
祁夜熵蹙了蹙眉,又传了一次,仍旧无果。他又传了一个给秦巍,这回倒是一下子就接通了。
“四师兄,”他顾不上寒暄,开门见山道,“小师姐和你在一起么?”
秦巍愣了愣才道:“小师弟,我在溯州,小师妹在宗门里好好的,今日晌午我们刚收到她传信报平安。”
祁夜熵心中莫名生出不祥的预感:“小师姐一个人?”
秦巍也听出他语气不对劲来:“怎么了小师弟?北宸道君托我们去溯州办点事,小师妹雷劫将至就一个人留在宗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