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灵灵:“客人是客人,走狗是走狗,难不成被狗咬了还要给狗好脸色?”
林秀川到底为人厚道,清了清嗓子道:“不知尊主人有何见教?”
来人看了一眼戚灵灵:“仆奉家主之命,前来向这位戚仙子提亲。”
此言一出,连戚灵灵也是一愣,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来人笑着向戚灵灵作个揖:“小的在这里恭喜仙子了。”
他顿了顿:“仙子虽失礼在先,但主人向来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愿冰释前嫌,纳仙子为侧室。”
林秀川和张福瑞顿时变了脸色,连林秀川这老好人也动了怒:“你们……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那管事皮笑肉不笑:“林道君息怒,以戚仙子的家世,当个侧室是委屈了点,所以家主愿意略作补偿。诸位想必已经知晓,家主正与天衡宗商谈一宗买卖,听说那货品贵宗也甚为在意,若是贵宗答应这宗亲事,那么家主愿意忍痛割爱,放弃这桩买卖。”
林秀川气得说不出话来,张福瑞差点没化出原形把这管事撕了。
戚灵灵倒是淡定,裴谌这种low货做出什么事她都不会意外,她微微一笑:“倒也不是不行。”
林秀川着急道:“小师妹!”
那裴家的管事却是被这一笑晃了眼,心道乖乖,这女子单单往那儿一站就像是一幅羞花闭月的美人图,这一笑的灵动明媚更是无法言说,所谓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了。
难怪家主在她手上吃了大亏还是对她念念不忘,不舍得要她性命,非得把她弄到手不可。
戚灵灵摆摆手:“没事,大师兄,我心里有数。裴家主一表人才,修为高强,我嫁给他也不亏。”
她向管事道:“不过这种事我还是亲自跟他商量的好,有劳你传个音给你主人,我亲口跟他说。”
那管事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但这冷美人对他态度略微软和一点,他便生出种受宠若惊之感,整个人都晕乎乎、乐颠颠的,哪里还想到怀疑她的话,当即传音给裴谌,低声禀报了两句。
片刻后,半空中传来裴谌拿腔拿调的声音:“戚仙子,久违了。”
戚灵灵觉得好像有一坨猪油堵进她耳朵里,忍不住抬手抠了抠:“出人头地当上家主啦?恭喜恭喜。”
裴谌笑了一声:“托戚仙子的福。我提出的交易,戚仙子考虑得如何?”
戚灵灵嗤笑了一声:“长得丑,想得倒是挺美。别说什么侧室,他就是请我回去当爹我都嫌你这种儿子磕碜。”
裴谌地位高了,城府也长了点,被她骂了也没急眼,压住了怒气,似笑非笑道:“这么说戚仙子是不在乎贵宗的山了?”
他顿了顿:“仙子可是打算向你那位元家的好表兄借钱?可惜,他刚从我手里买了一条矿脉,如今手上怕是没什么闲钱可以动用。”
戚灵灵不是没动过向元家借钱的念头,不过只是想了一想立刻就打消了,就算元培风有钱,她也不会找他去借,不说元家和裴家有很多生意上的往来,单说元培风三年都没对她死心,她就不能去欠这个人情。
裴谌接着道:“戚仙子可以不在乎山,不过仙子是聪明人,想必知道,我可以动山,也可以动别的东西……或者人。”
这已经是明着拿身边人威胁她了。
“仙子重情重义,想来也不愿连累身边人吧?”裴谌慢悠悠地道,“比如你那位筑基期的小师弟。”
戚灵灵像是突然被戳中了软肋,心脏剧烈地一跳。
但她不愿输了气势,冷笑道:“裴家主,你是不是贵人多忘事,忘了当年跳粪坑的壮举了?我这里还有不少留影石,不介意送两颗给你温故知新。”
裴谌一听她提这一茬,被捉住了痛脚,装出来的风度顿时荡然无存,咬牙切齿道:“戚灵灵,你对我做的事,死一百次也够了,我念在你年纪小,玩心重,不与你计较,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想清楚了,当真要与我为敌?”
戚灵灵冷哼一声,掐了传音。
裴谌难以置信,愣怔片刻,回过神来,把身前的食案一推,杯盘碗盏顿时掉了一地。
有个侍女正跪坐在一旁替他斟酒,吓了一跳,琉璃酒壶脱手,沁绿的醇酒洒在了裴谌华贵的织锦衣袍上。
那侍女一张脸吓得脱了色,匍匐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告罪。
裴谌道:“抬头。”
侍女颤抖着起身。
能近身伺候的婢女都是姿容出众之辈,这侍女也生得十分清丽,白皙的巴掌小脸让他想起那可恨又让人心痒的女子。
不过眼睛就不像了,眼神更是全然不一样。
他心里涌起一股燥意,用力捏住侍女的下巴:“把眼睛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