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灵灵临走把戚家她自己的衣服全薅走了, 这种华丽的衣服她不是打算用来穿的, 是打算走投无路的时候拿来典当的。
谁知道忙中出错,她掏出了整个乾坤袋里最少女最娇艳最华丽的一件。
戚灵灵感到了来自概率的恶意。
她尬在原地, 这时候再换一件未免欲盖弥彰, 可不换吧, 让大佬穿这种衣服是嫌命长吗?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 祁夜熵却已经从她手上把衣裳接了过去, 毫不犹豫地披在身上。
大佬有没有生气不得而知,那张扑克脸上还是没有一丝异样的表情。
不知道大佬是从没穿过这种式样的衣裳还是从没穿过衣裳,这身衣裳被他穿得七零八落,只是勉强遮住了重点部位,衣襟半敞着,漂亮的锁骨半遮半掩。
戚灵灵看了一眼差点没厥倒。
这么少女的衣裳穿在清瘦美丽的少年身上,意外的没什么脂粉气,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张扬肆意,连衣服上那一串串小藤花都有种霸道的气势。
活了二十几年,戚灵灵一直以为自己不是颜狗,直到今天才发现可能只是没有经受过顶级美貌的暴击,大反派的霸道美貌就像一拳打在她脸上。
更要命的是他还受了重伤——正常状态还能顶一顶,顶级美人加战损谁能顶得住。
不但是她,看客们也发出啧啧赞叹,甚至还有不三不四调笑的:“这一百万花得值,那小娘子好生受用。”
戚灵灵:“……”你自己想死别拖我下水!
还好祁夜熵没什么反应,可能是对他们的语言不太熟悉,做不了这种专业八级听力题,他只是用手拢着衣襟。
他连衣带都不知道系,长长的蔷薇粉衣带拖曳在地上。
戚灵灵忙捡起腰带:“这是系在腰里的。”
祁夜熵似乎听不懂她的话,只是垂眸看着腰带上精致的绣花。
戚灵灵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给他系腰带。
靠近的时候,她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血腥味,但那气味和人类的血有些不太一样,似乎更甜一些,还带着股奇异的香气,像是某种她叫不上名字的花开到快要凋谢时的味道,闻着莫名有种罪恶感。
戚灵灵喉咙有点发紧,血开始往头顶涌。她定了定神,三下五除二地把腰带打好,全程没有碰到他的身体一下。
一系好腰带,她立刻退开了几步,血腥味变淡了,那种诡异的感觉也慢慢消失了。
总算是勉强穿好了衣裳,祁夜熵闭了闭眼睛,也没见他捏诀念咒,鱼尾却瞬间消失,衣裳下面浮现出修长的双腿轮廓。
戚灵灵的衣裳对他来说有点短,衣裳下摆里露出了一截小腿。他的鱼尾伤得很重,变成了腿伤口还在,一往前走,就有细细的一线鲜血顺着小腿经由骨感的脚踝,蜿蜒到苍白的赤足,因为皮肤白得近乎透明,鲜血也就越发触目惊心。
祁夜熵也不管戚灵灵这个名义上的主人,自顾自往前走。他走得很慢,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不习惯走路,但他走得很稳,腰板挺得很直,步态却舒展优雅,和鱼尾状态下在水中游弋异曲同工。
说起来是她花一百万买来的“鲛奴”,看气场简直像她的祖宗。
戚灵灵犹豫着要不要扶她的新祖宗一把,到底没敢上手,只能像个小太监一样提心吊胆地跟在后面。
霍大少利剑似的目光一直追着两人,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石门后。
罗浮山众人还在回廊上等着,小师妹突然转头奔回去把他们都吓了一跳,但本着对戚灵灵的信任,他们还是耐心地等在原地。
终于看到有人从门里走出来,众人提着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然而当他们看清来人,又吃了一惊。
舒静娴:“小师妹,你怎么把他也带出来了……你跑回去就是为了他呀?”
就差把“色令智昏”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戚灵灵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含糊地“唔”了一声。
张福瑞抓了抓毛耳朵,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感叹:“灵灵师侄也是个性情中人呐。”
戚灵灵生怕大家口无遮拦,说出什么让大反派记小本本的话,忙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再慢慢说。”
林秀川看了一眼浑身是伤的祁夜熵:“这孩子好像伤得很重,自己能走吗?”
祁夜熵点点头:“无妨。”
秦巍大方地解开衣襟,从他死亡芭比粉马甲里掏出一个药瓶:“我这里有珍藏的好药……小公子服一颗吧。”
常人见了秦巍的小马甲都难免露出惊愕之色,大反派却是波澜不惊,颇有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意思。
戚灵灵记得书里大反派从不吃别人给的东西,正想着怎么帮他婉拒而不至于伤害四师兄的感情,没想到大反派却生疏地道了一声“多谢”,接过丹药一口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