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取(93)
又是一次的醉酒,卫霆喝醉了是酒意闷在心里,面色如常般,甚至还能使出功夫。
入了夜他从尚书府出来,翻墙来到了别院,摸黑直接走进她的潋阁,却是坐在了高高的门槛上。
看着月色照进正厅的孔朦情景,卫霆才准许自己放出了那点思念来。
最是酒后想真情阿,他控制自己不去想丁月,不去想那个无心的女人,可是他的心不如他愿。
他的心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失了丁月,就是失了爱欲,他的一切爱一切欲,都源自于一个叫丁月的女子。
偶然间看见旁边的花盆,那是她打烂的腊梅,又去买了一株新的换上了。
因为没人打理的缘故,那花泥都干枯了。
卫霆起身,捏了捏凝出来的一颗花骨朵,花架底下是装在瓷盆里的小白花,他顺手一扯,把茉莉连花带根一齐拽了起来。
可是这株是没有花根的茉莉。
卫霆察觉不对,旁边还有一棵茉莉,他抬手揪出来,亦是无根之花。
眼神紧紧的盯着面前的花树,那断口处分明是被人掰断的,这里平常不会有人来,他从没碰过这些花。
若是雀琵她们,一旦发现了这些花的缺损一定会扔了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会是丁月做的吗?
如此的猜想瞬间清空了那些醉意,卫霆眼神闪过狠厉,这最好是丁月使的手段。
别院是被他清空了的,孟相思在城内租了一处宅院,住了进去。
卫霆让霁风连夜去拿人。
这晚的鹿京城格外的不平静,平房里的祖孙俩被吵醒,小孙子揉着沾满眼屎的眼睛,奶声问道:“爷爷怎么了?好吵阿。”
拍拍孙儿的小脑袋,他哄着说:“没事,是城里的贵人在办事,总归和我们无关,睡吧。”
老人家看向动静发出之地,悠悠的叹了口气,自古便是得权者势大,他们这些底层的人,便如草芥无二。
也不知道被抓的那些个人,是怎么得罪了权贵,这么大阵仗,还能有命回来吗?
卫霆是在监牢里等着人来,只着中衣的孟相思系着件深色披风,脚下一个踉跄她栽倒稻草席上,坐着的男人冷着眼睥睨着她。
“不知卫大人深夜来擒相思所为何事?竟要在这牢狱中问话。”
卫霆冷笑,声音不带一丝笑的说:“相思姑娘还真是不长记性,同样的话还非要本官说第二遍,月娘在哪?”
“大人此言怪哉,夫人不是已然下葬,安息于嵘山了吗?您问的话着实莫名。”
“是吗?”
孟相思平静的和他对视,虽是仰视着那人,可眼底是不惧的。
卫霆冷哼,这个神情可不和丁月一模一样吗,一样的倔脾气。
心底对他问的事有了点答案,卫霆还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本官再问一次,月娘逃哪去了?”
“夫人已逝,望大人节哀,相思只知道这些。”
“哼。”
起身到监牢门口,卫霆吩咐着霖雾,“给本官用刑,叫闻盛之过来吊着她的一口气,把嘴给本官撬开了。”
卫霆说的时候闪过嗜血,霖雾亦是冷着脸,躬身答是。
闻盛之来的时候孟相思已经被打了好久了,见她一身白衣被浸满血色,嘴唇干裂,涂满寇丹的指甲因为用力而被折断。
他面色不忍,把药箱里的药膏拿出来,他说:“孟姑娘,这是治疗外伤的药,你收着。”
孟相思瘫在地上,双腿疼得难受,她颤着一只手艰难的拿过药瓶,还不忘道谢。
“多谢闻医士。”
闻盛之蹙眉,又把带的各种药拿出来,并挨个介绍作用与服用方法。
末了,他苦口婆心的开口,“孟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如果夫人真的假死,你瞒着她的路径,以主子的人脉你能瞒得了一世吗?主子不会动夫人,你当真以为他不会动你吗?”
孟相思呵笑一声,沙哑的喉间发出一阵喘气。
“闻医士,如此,相思也心甘情愿。”
对孟相思来说,她背叛过丁月一回,这次,这一次她绝不会再拖累她。
哪怕是被卫霆动用私刑殴打致死,她也要全了二人的情谊。
她不听劝,闻盛之小声着骂骂咧咧的走了。
*
卫霆集结了手下兵力,带着铁掀、锄头等农具,直奔嵘山。
墓地建在半山处,卫霆走在最前面,手放在剑柄上,面无表情的走着。
墓碑前端立着一个蓝色圆领襕衫的男子,他站的很直,也很沉稳。
卫霆离他两步远,冷冷道:“让开!”
许望转身,躬身行礼道:“大人,死者为大,您带这么些拿着铁器的人来,是不管不顾了,一意惊扰夫人的亡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