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取(85)
丁月冷着眼和小孩对视,抿唇没接。
小孩嘴巴张着,又往前递了递,奶声奶气的说:“娘亲,糖,甜,吃。”
丁月猛地挥开他踩上琴边的脚,不客气的说:“卫大人,您的长子踩到我的琴了,请他和你们离开。”
把小孩抱过来,圈到腿间,卫霆淡淡看着她。
“月娘,这也是你之子,为人父母者,柔亦可克刚,你又是何必为难自己阿?”
“呵。”
丁月起身,抱着琴离开。
她竟然不知道□□犯生下的儿子还是被施暴者的孩子了。
“月娘!你当真如此无心吗?”
在门口被叫住,丁月顿住没转身,“卫霆,有的孩子是父母的宝贝,那是因为他们是相爱平等的,可是我们呢?”
“那如果我给你平等呢?”
“你所谓的平等是什么?是给我正妻之位,是给我金银财宝,还是许我一生富贵但是我要待在你身边?”
丁月叹了一口气,道:“卫霆,你摒弃不了你自小所接受的观念就像我融合不了这里一样,我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就算你现在喜欢上我了,可是一开始的错怎么也磨灭不了不是吗?我忘不了是怎样被你强迫的,也忘不了心中的夙愿,我不可能依附于你,更不可能钟情于你。”
一时间内室静可落针般安静,小孩又把糖收了起来,在席上爬着玩去了。
卫霆发着呆看着香薰着的烟雾,眼底失神。
原来是一开始的因,导致了她耿耿于怀的果。
若是他带着现在的记忆回到初遇阶段,卫霆一定不会那么急切,他会慢慢渗透,逐步蚕食丁月的心,直到她心甘情愿爱上他。
但是世间也只有满是遗憾者才会妄想如果阿!
*
初冬这天宫里举行冬至节宴,丁月作为一品官员家眷,也是要应邀出席的。
着青罗绣制的翟衣,长袍袖口上绣的是小巧的凤凰,之所以是小样凤凰,是因为身份的限制,不可逾越了皇宫妃子上头去。
一番穿戴下来,丁月没觉得多荣耀,倒是头上的花冠很沉。
宫里很大,卫霆带着丁月走,男女之间的筵席是分开的。
至重华宫拐角,卫霆安察她道:“就去宴会上待一会儿,等会爷来寻你,宫殿之上除了太后皇后贵妃之外,你就是官阶最高的,不用怯场,”
他说着又自顾自的“嗬”了一声,独白般道:“爷怕什么呢,你怎么会害怕,有事找枝珮,还有暗卫,你使个眼色就是。”
丁月淡淡的应了他一声,“恩。”
进去的时候人到的很全了,丁月扫了一眼,雎宁被一堆贵夫人围着,问东问西的,很有过年回家亲戚邻居心急你婚姻大事的情形一样。
她顿了顿脚,对上雎宁求助可怜的眼神,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那些贵夫人一看就能说,来自婚姻上的被关怀还是留给雎宁一个人吧。
挑了个角落的座位,丁月捏着碗著吃东西,从中午到现在她结结实实是空着肚子的。
“卫夫人?”
咽下口中的菜肴,丁月侧身,是抱着小孩的钟嘉意。
“许夫人,好巧啊。”
“是,我一开始看见这边的身影还以为看错了呢,距离上一次见面都是一年以前了,只看见了一个背影我着实还有点不太敢认。”
怀里小孩抓了抓她的耳珰,钟嘉意笑着低头,勾了勾不老实的许塘一下。
她笑得那刹那扑面而来的是温柔,那种当了母亲之后才会有的温情。
丁月浅笑了下,问她:“这就是瑭哥吧?多大了?长得真俊。”
“是,一年五个月了,瑭儿,这是卫夫人,你当喊一声……”
她卡壳了,丁月轻笑,道:“唤叔母吧,许大人与我家是同僚关系,就是以兄弟相称也未尝不可。”
“叔,叔母。”
“欸,瑭哥儿真乖。”
丁月说着把小孩接到了自己怀里,双手撑着他一上一下的玩。
许是长这么大生了好些次病的缘故,许塘长得有点小,皮肤是半透明的苍白状,被他娘亲裹得很严实,活像个棉球一样。
“说起来,还未恭喜夫人生子之喜,满月那日因着瑭儿受了凉没有出席,就一直没有照面的机会,令郎今日没来吗?”
丁月眼神淡了淡,示意了那边,解释说:“在下方席面上,枝珮抱着呢。”
钟嘉意见她不太擅谈的模样,有眼色的止住了话。
小卫祈手里捧着一块易消化的紫薯山药球再吃,他眼睛看到了自己娘亲也在这,惊喜的拉着枝珮去看。
可是娘亲为什么抱着瑭表哥啊?还笑得那么开心。
“枝珮,娘亲笑了,她对着瑭表哥笑了,可为什么不对阿祈笑呢?您不是说笑是喜欢的意思吗?娘亲不喜阿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