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取(74)
“如何?”
“我使了能想到的所有方法,有效与否就看今晚了。”
卫霆哑着声音道:“…恩,我知道了。”
挥退了侍候的人,卫霆握着她的手静待黑夜的降临,那只手被他握在手上捂进被子里,可是他手暖得发烫还是暖不热她的手。
有可能失去她这个想法让他害怕不安,卫霆唤道:“月娘?月娘,月娘!”
丁月能感觉到身体正在大量流血,飘忽遥远又有一种快要死了的感觉,她张了张嘴,用气音说着,“卫霆,如果我能活下来,你放过我……”
“月娘,月娘……娇娇,别离开。”
她轻呵一声,面上失望,习以为常他的反应闭上了眼。
“月娘!”
没得到回应,卫霆急了,他眼睛猩红急急道:“好,月娘,好,我答应你放过你你醒来好不好?月娘,我放了你你醒来好不好?我答应了。”
只有深沉寒凉的夜能够回答他的话。
次日闻盛之准时来别院,枝珮守在门廊处,站的直直的。
“主子还在那呢?”
“嗯,一夜没出来过。”
闻盛之叹气,“主子这次是深陷情海里了,可是就怕是一厢情愿还不自知的。”
“什么意思?”
“夫人对主子并不喜爱你平时呆在跟前,看不出来吗?有人牵动主子情绪是好事,但就怕主子的那个性子,不如他愿的,哪有善了的。”
枝珮听后沉默,的确,有谋略有手段,文词上是佼佼者,在官场游刃有余,甚至于安插在宫墙之内的隅菩也是深得帝心,按照卫霆私下传的话做了不少荒唐事。
这些很难矛盾说清和幼年的经历无关,缺少父母疼爱的孩子孤独的长成了自己的神,一切摸爬滚打取来得成就都是一拳一力换来的。
正想着,里头传来卫霆的喊声。
“闻盛之!快进来,月娘醒了!”
*
好生养了一个月左右,丁月的身体已经大好了,除了不能长时间见风受凉,她面容还算红润。
又是一度新春,加上添了人丁,丁月产后病愈,卫霆大手一挥说是要好好办大办。
宴席摆在了潋阁院里,卫霆让一干人等下去,也是一桌丰盛的佳肴,此时的圆桌前就他们两人。
“月娘,这乌鳢是今早河运刚到的,笼屉蒸出其汤汁,鲜美异常又于你身子有利,多用些。”
卫霆举着白玉碗递到她跟前,奶白色的汤汁裹着鲜味,间或一两个绿色的小葱香菜点缀,是很好的一道滋补鱼汤了。
丁月慢悠悠的咽下嘴里蒸制的红糖年糕,才去接那碗鱼汤。
“刚出生一个月的郎君不会闹腾,爷叫奶娘抱来给你瞧瞧?”
“呵,三爷不怕我打骂他?”
“你是他的生身娘亲,母子连心。”
他说起母子,丁月嗤笑一声,嘲讽道:“可是我怕我忍不住,我不见,他和我无关,他只是你的长子。”
卫霆手放到膝上握成拳状,闷声瞧她。
他还打算着有了孩子之后她会心软,哪成想她是个如此狠心的。
丁月坦然的和他对视,胃口颇好的喝了口鱼汤。
*
新生儿全权交由枝珮负责 ,因着二人对他都不太热络的态度,她照料着孩子也不太敢送到夫妻二人面前。
这次来找卫霆是来讨个名字的,因为枝珮知道去丁月那一定会碰壁,“主子,小公子已至满月之期,还未有名,您看?”
卫霆看了眼女子怀中的襁褓,愣怔了好一会儿,拿笔写下了一个行书体的“祈”字。
“叫祈吧。”
祈望的祈。
他祈望她的垂恋。
满月礼是在尚书府里举行的,丁月一早便说了她不管,枝珮多次劝她也没劝过来。
这是一场只有父子俩的宴会。
雎宁也来了,她得知卫霆在那就没去尚书府,过来和丁月说说话。
她问孩子的事:“取名了吗?长得好不好看?”
丁月是不喜欢谈论那个孩子的事的,她选择了听而不答。
雀琵看了她一眼屈膝答道:“回公主的话,取了,小公子唤祈,祈福的祈。”
“卫祈,那人一般取的名字还挺好听的嘛。”
丁月的态度雎宁看在眼里,她面上涌现了些担忧。
“月娘,没有母亲疼爱的孩子长不了多好的,你看我就是个例子,在深宫中母妃更疼爱胞弟,我从小就顽劣,惹祸不断,就是希望得到母妃的一丝注意,你想他也这样甚至更甚吗?”
“与我无关,雎宁,我只负责生下他,从此之后他与我没有丝毫的关系,我不可能为了所谓的亲情就妥协,况且我也没有感受一丁点的亲情。”
雎宁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继续劝,左右这是丁月的事,她作为丁月的闺中密友就应该尊重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