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取(68)
梁家世子也守在内室,不过是在床边守着自己妻子,偶尔替她掖掖被角,二人相视一笑,蜜意柔情流转。
丁月有些感慨,这才是正确的夫妻关系阿。
里头人太多,丁月站在内室门前便以止步,天下小孩都长得差不多,只看得见襁褓里包裹着小孩的额头,他被周围人摇着拨浪鼓吸引了,左右来回摇着头。
“月娘,你看那婴孩,是不是很惹人喜爱?”
丁月瞥他一眼,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呛他道:“是惹人喜爱,但前提是那是别人家的孩子。”
卫霆回瞪她,自己先踏出了房门。
丁月在这一个人都不认识,看了几眼也走了出来。
梁家的游廊与假山平齐,丁月双臂撑着头,斜坐在长凳上,状若发呆般的看着底下。
此时正是夏初之际,院子底下百花竞放,绿意盎然之景引人驻足,可丁月只是看着底下褐色的泥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夫人看得这般入迷,可是那底下有哪朵特别的花?”
丁月回头,是青绿色直缀的许望,他走来站定,稳稳的行了个躬身礼。
稍稍坐直了些,丁月回他,“每朵花都很特别,故而看花了眼。许先生也是受邀来参加梁世孙的满月宴的吗?”
“是老师和梁侯爷有深交,望是听得了尚书府要来才厚脸跟来的。”
“是来找卫霆商量事务的吗?”
许望抬头微微放低视线,看着她的眼睛直白道:“是为了寻夫人。”
许望以前只觉得他和丁月是有缘无份,是丁月不喜欢他,这才去了卫霆那里,谁知道他从柳妈妈那得来的话,说是卫霆强抢,丁月无奈,这才造成了如今的地步。
这叫他如何能心愿?
“月娘,你是被卫霆强迫而委身于他,这才断了你我的缘分,我亦是被他逼着求取了婚事,以前是我不知道,你知道的我心悦于你阿,只要你点头,我就算拼着身败名裂,就算舍弃了着官途前程,我也要拉你出来,月娘,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我对你的心意从来没有变过。”
丁月看着他说话,态度冷了下来,她没有感动没有惊喜,反而是有点诧异震惊,因为许望说的这番话。
“月娘,你可愿答应我的话,就算不和我在一起我带你离开卫霆的身边,给你自由好不好?”
“呵,许望,你是不是太过于自大了,论官场地位你比不上卫霆,论手段谋略你差他好几条街,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抛弃这些和你去过那些不确定的拮据贫困日子?你说,你是不是过于盲目自信?”
“月娘,我……”
“许望!钟嘉意是你的妻。”
“你的妻正在你的府上十月怀胎生死关头为你孕育子嗣,你的老师你的父亲教育你长这么大不是让你来说这些不靠谱的话的。许望,三思而后行,说话尤甚,你是新科状元,是年轻士子,既然当初没能走在一起此后也绝无可能,不说如今天堑般的身份,就说感情,我对你没有一丝的男女之情如何与你共度余生?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在早先便于你说开了的。”
她说的话急且尖利,是在和他撇清关系,他以为的两个人有的关系。
许望苦笑,低垂着眸子不看她说:“遵夫人教诲,望谨记,请夫人放心,望以后绝不会再冒犯、逾矩。”
她急急的走了,留下的男人自嘲一笑,心里早就知道了结局如何还觍着脸说着这些话,是还抱有什么期望吗?
许望在游廊待足后才离开,再走下阶梯的时候张远鹄负着手背对着他。
他心下了然,老师这是特意在等他,缓了步子,许望躬身道:“尚父。”
“长意阿,我还以为那些是传言,岂料竟是你纠缠不休。”
“学生愚钝,请尚父明示。”
张远鹄转过身,挑明道:“长意,你在官场政途上一向是拎得清的,怎的到了情爱之事上如此糊涂,你此番作为,将你的夫人置于何处?将那卫霆外室置于何地?你又如何自处?”
许望固执的不承认,“学生并未逾矩,不知如何不自处。”
“许长意,脑海中想过的言语间说出来的,就是你的真实想法,你有了念头,就是越了礼数了。我一直教授你做一个顶天立地无愧于心的大丈夫,如今看来,是我被蒙了双眼呐。”
“尚父,难道看着卫霆强抢女子袖手旁观吗?这天下不是他卫霆一个人的,丁月也绝非一件物品归他私有。”
张远鹄冷眼看着他的激动,淡声问:“我问你,若是他卫霆强求的不是你爱慕之人,你会为她出头吗?”
“我,我……”
“你不会,你想带那女子走,以卫霆的手段为由实行的却是你的私欲,长意阿,你如今身在局中看不真切,不妨置身局外看一看,那女子与你并无甚情义,没了你于她无甚影响,倒是你,想想你如今的身份,除了是人子,还是什么?又有谁在等着你?你身为我的学生,不可做那懦弱,推卸责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