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谬赞，月娘没什么别的本事，只有跟在柳妈妈跟前学个手艺孝敬您才干的下去。这水晶山楂是先把山楂洗净去核去柄，再将海石花熬煮，加白醋，再熬煮，过滤过筛后加入山楂，自然放凉一个时辰就得了水晶山楂。”

这么长的步骤老太太根本没记住，她侧脸看自家孙儿脸上淡淡的，倒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那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老太太亲切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说：“我看你确乎对的上那心灵手巧之称阿，今日你这糕点得了三爷的称赞可想好了讨要什么赏赐了？”

卫霆喝粥的动作一停，他也说着，“提你的要求吧，爷赏给你。”

丁月惶恐的屈膝半蹲，谨慎的双手合拢道：“多谢大人夸赞，小女不敢奢望的的赏赐，能得大人老太太的满意就是对小女最大的奖赏，这是小女的份内之事，不敢多提要求。”

卫霆一笑，倒是个懂分寸的。

他随手解开腰间的双螭纹海棠式玉环撂到饭台之上，声线淡淡的，“拿着，老太太赏的。”

老太太笑着示意她拿过来，丁月依言上前一步握到手里，较之更加恭敬的说：“民女谢老太太赏，谢卫大人赏。”

丁月退了出去，老太太对着卫霆直接问了，“霆哥儿，你觉得怎么样？可瞧上了？月丫头可对你的心意？”

卫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他说老太太怎么这么反常，急切的领着丫鬟送到他面前叫他相看的，原来是想给他房里塞人。

老太太的确心忧卫霆的房内事，孙辈的三房里偏偏卫霆只有一个姨娘，还不带在身边，更遑论诞下长子重孙了。

这毕竟是老太太头次操心他的房内之事，再加上他对那丫头印象还算不错，收了个丫鬟虽然说出去不好听但也足够堵住一些人的嘴了。

“既然是祖母关心之事，那孙儿就应了祖母。”

卫霆从碧波院出来就招来霖雾，嘱咐着，“去查查刚刚送糕点的婢女。”

“是！”

念头

第三章：念头

调查结果很快，霖雾一身黑色劲装单跪在地上回话，“丁月，贞宁元年生，今年二九年华，从三岁被卖到卫家，是死契，她的家人只有一位远方叔叔，前些年故去了，她11岁那年落过水，次年逃了一回，被府里抓了回来，关了一阵子才算安分，之后被赎了出去认作了义女，依靠女工为生，她常来府里帮工，因为老太□□了她住在后罩房。”

“不是府里的人？”

“是，丁月姑娘的户籍握在官府里。”

卫霆手指轻敲折子边缘，心里闪过计较。

他不是缺少女人的人，这么多年也就他刚及冠时收了一个姨娘。

他也不是那种势必把正妻之位留给所爱之人的人，至今还未娶妻是还没有找到一个家世权势助他一臂之力的人家。

所以对卫霆来说，收一个女人不算什么大事，无论她是自由身还是丫鬟，得心了就留着，厌烦了就送回来，她要是不识时务，卫霆眼睛一眯，脸上闪过杀意。

……

丁月第二天早上再去碧波院的时候卫霆还在，老太太一反常态的热情的问她话，丁月心里狐疑，面上还是尽心的回答老太太的问题，把老太太哄的常笑不止。

卫霆就在旁边安静的用饭，他时不时的抬眼看丁月几眼，看她说话有趣，进退有度，怪不得府里那么多丫鬟老太太独独喜欢她。

末了，老太太说着，“月娘，三爷刚刚回家院子里缺少婢女，这些天送进去的婢子都没有你可心，今天就跟着三爷去庭下园，你是个有分寸的去教教那些个女婢，好叫咱们三爷可可心。”

丁月未作他想，像这种主家挑位可心的有能力的人去其他的院子里教导一番是常有的事，这样受过教导收下来的婢女用着才更顺手，不会出大的差错。

得了吩咐，丁月立在院子门口等卫霆用膳结束。

卫霆跨着门槛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她一身黛蓝双蝶褶缎裙，露出的手腕白洁，脖颈纤纤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静默的垂首而立，手臂公正的置于腹前。

他微软了声音道，“过来吧。”

“是。”

卫霆带她来到了书房，他端坐着，让她侍候着磨墨，丁月应下来，她虽说是厨房里的，但是这种主子们房内精细的活计她也会，并且她偷偷跟着其他的丫鬟学了，她做的还很不错。

卫霆就看见那一双纤白的手捏着黑色的墨条，更衬得她手的纤细干净，他想，这双手是像绣娘的手。

他的视线被她的手吸引，手下的字竟变得索然无味。

卫霆突然左手握住了那引了他视线的柔荑，软软的触感传来，又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