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取(141)
女子穿了件皎白色的襦裙,特意请人挽了个高髻,银色步摇翻动间,压不住女子的明眸惊艳。
从一开始的忐忑到期待到僵硬冷淡,绛曲不知道给自己说了多少次再等一会儿,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吧?是一会就该来了吧?万一等不到她该怎么办?
万一呢?再等等吧。
等到了第二日天微微昏时绛曲才晃动僵硬的双脚离开,她走得很快,把这里看做受辱之地,眼神里厌恶冷漠交杂。
绛曲,你只能放肆这么一次,是他许瑭没有把握住机会,是他亲手推开了你。
再之后再见便是陌生人。
是她自作多情了,许瑭根本不喜欢她,只是把她当做普通的见过几面的友人而已。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许府亮了一夜的灯。
许瑭已经收拾好了还没走出院子便被逼得连连心悸,整个人不住的咳血,脸色煞白。
闻盛之被请来给他把脉,神色凝重。
“师父,我的身体愈发严重了吧?”
“哪会,阿瑭好好修养好好吃药,会好的,咳血心悸都不能说明什么的,好好养着会好的。”
自己的身子自己诊断得出来,许瑭哑着声音苦笑,身上使不上一丁点的力气,连翻身都牵动着五脏六腑数不尽的疼痛。
“师父,阿瑭会好好吃药,也会尽力活着,您和父亲母亲都放心。”
只是后来的事如何,他无能为力啊。
这么一个残缺的身子,日日汤药不断,师父断言活不过而立之年,现在只怕时日还会再提前。
既如此生命渺茫,许瑭眼眸看过桌角的信,被他保存着完好的纸张,眼中闪过哀伤。
还是及时止损吧,不要耽误了她。
*
绛曲这些天的特别逃不过雎宁的眼睛,自那天之后绛曲一门心思扑在了商贾和带兵上,比之间最艰难的那段时间还要拼命。
雎宁拦下还要往外走的绛曲,和女儿谈论着感情,“绛曲,你要是愿意为许瑭留下来,母亲给你做主,北狄各部也将会是你的陪嫁。”
年已四十的雎宁鬓间已满是白发,与日俱增的是身上沉淀下来的统领之气,眼神冷下来的时候尤为瘆人。
“但母亲也要把其中厉害关系给你说明白了,如果留下来,你就是那被斩断双翅的烈鹰,永远没有再回到天空的那天,绛曲,你可要斟酌好了。”
绛曲停也没停的摇头,“儿女情长不是我的所有,母亲,许瑭没有给我回应,女儿也不会求着他爱我,爱情不是我的所有。”
只是对许瑭有好感,但还没有到非卿不可的地步,所以绛曲选择了放手。
既是放过对方,亦是让自己释怀。
“会后悔的阿。”
雎宁此生只有前半生对卫霆有过错误的执念,此外没有对任何一个人有过得不到的遗憾,对于为情所困的绛曲,她也说不出来什么动人心腹的话。
“绛曲,我想让你如愿,觅得自己喜爱的郎君,而不是凑合。”
绛曲缓缓一笑,安慰的揽过母亲的肩膀,怅然的说:“请母亲放心,不会凑合的。”
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绛曲又回答她上一个对话。
“母亲,会后悔,但我已经走出一步了,是他没有向我走来。”
所以就当是没有喜欢过吧,不然怎么可能放过自己呢?
失败者
第七十三章:失败者
京都多住户,为数不多的男女皆宜的消遣活动就是驾马了。
在宽阔的平地山架上栏杆,拉起帷帐,已婚女子大多坐在里面乘凉,拉上三两密友,喝着果茶,攀着乐子,好不趣意。
马场上也有不少人,男男女女都有,大多劲装窄袖,头发全部竖起来,只用一根同色的发带绑起来,简单低调。
绛曲在女席中待了会儿感觉好没意思,她们扯得都是些后宅内院里的事,零零碎碎上鸡毛蒜皮的事,让听众烦躁且无趣。
索性下场去挑选一匹好马,围着空荡的边界跑上几圈,出了身汗再回去,总归不会无聊。
这般想着,绛曲负手走着,审视的目光看向那一排排的马匹。
正选着间,中间却传来一阵惊呼。
是叶家三子的夫人庞氏所骑的马受惊了,正带着她胡乱跑起来,庞昕又是个不善马术的,只得紧紧的抓着缰绳,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
绛曲没有迟疑,抓住最近的一匹马流畅的翻身上马直奔那混乱之处,想要降伏那马再救下庞昕时间上是来不及的了,绛曲也没打算骑上那马。
走的近了两马并驾,绛曲掏出匕首手起刀落间狠狠的插进那马的脖颈,匕首带在手上去把庞昕单手揽到前面,匕首顺势回鞘。
直到把人放到平地上,绛曲见她还是一副更加受惊的模样不自在的安慰道:“夫人,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