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的真不是黑店(20)
无人阻拦。
他又迈出一步,还是没人叫住他。
两人心下大定,慌忙跑出大堂,直奔右手边的马厩,牵出两匹马,绝尘而去。
小客:“小肥羊跑了,你的预感不作数哦。”
陆见微笃定:“会回来的。”
薛关河疾驰入城,回到家中后,直奔薛老爷书房。
“爹!”
薛老爷放下书,一脸讶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好我跟阿贵跑得快,要不然就要被黑店做成人肉包子了!”薛关河心有余悸。
薛老爷惊得跳起来,忙问怎么回事。
薛关河仔细诉说,讲得那叫一个惊险刺激,还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智勇双全的少年郎。
“……”
薛老爷捋捋胡子,沉吟道:“倘若真是黑店,黑店里有武者坐镇,你跟阿贵岂会轻易脱离?”
“要价那么贵,怎么可能不是黑店!”
薛老爷说:“咱家酒楼有道招牌菜,一份卖价十两银子,这么说也是黑店?”
“这怎么能一样?那道招牌菜费了多少珍贵食材,成本本来就高,卖十两已经算是厚道了!”薛关河不服。
薛老爷压低声音:“那你说,任用武者当伙计和掌柜,这家客栈是不是咱们这儿的独一份?培养一位武者耗费的钱财可比招牌菜多得多。你再想想,倘若你能享受到武者的服侍,你什么感觉?”
薛关河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那感觉,简直爽上天啊!
平日里高高在上、威风凛凛的武者放低身段伺候他一个寻常百姓,就算要价高些又怎么了?!
薛关河瞬间觉得自己是个大傻瓜。
“那我再去瞧瞧?”
薛老爷拦住他:“先等等,我让人去县衙问问。”
如果是江湖客开的黑店,一般不会去官府登记信息。
不过片刻,前去打听的仆人来报:“老爷,县衙的登记簿里确实有八方客栈,客栈的主人姓陆,是个女子。”
薛家父子同时松了口气。
那应该不是黑店。
薛关河却又懊恼:“我先说了住店,后又说了不住,陆掌柜不会认为我是故意耍她玩吧?”
武者可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薛老爷凝眉道:“此事确实是你做得不妥当,这样,你立刻备上厚礼,我让几个护院送你去客栈赔罪。”
薛关河苦哈哈道:“可是时候不早了,等我回来城门都关了。”
“那就明早再去。”薛老爷想了想,到底舍不得儿子,“算了,明天你别去,我亲自去。”
若有危险,他先扛着。
“不行,一人做事一人当!”薛关河坚定道,“我自己去,爹,家里的生意离不开您。”
薛老爷叹道:“也罢,我再叫人打听打听客栈的消息,周掌柜不是认识临月村的人吗,那人跟客栈打过交道,请他来问问。”
牛强正要出城回村,在城门口被急忙找来的周掌柜连拖带拽进到薛宅。
他一个小人物,乍然见到薛老爷,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
“别紧张,我就是想问问八方客栈的事情。”薛老爷笑得和蔼可亲,“听说你帮助乡亲运货给客栈,是不是?”
牛强见他和善,放心大半,回道:“客栈跟乡亲们买吃食,我负责运送,赚点跑腿钱。”
“这样啊,客栈的收购价是多少?”
牛强:“跟城里一样,还省了乡亲们的进城费。”
“不错。”薛老爷笑着点头。
他已经大致确信,八方客栈并非杀人越货的黑店。
他赏了牛强一些铜板,叫来管家,吩咐他去库房挑一些贵重的礼品,今晚备好,明天直接去客栈赔礼道歉。
夜凉如水。
朱月盘腿坐在床上,忧心问张伯:“店里的房价是不是定得太高了?今天吓跑两个客人,当咱们是黑店。”
张伯丝毫不慌:“掌柜的自然有其用意,说不定明天就有厚礼送上门。”
他活了大半辈子,深知寻常百姓对武者的敬畏,他们压根不敢得罪武者,就怕悄无声息间被武者抹了脖子。
那薛少爷是城中首富家的公子,薛东家要是不蠢,定然不会放弃这次与武者打交道的机会。
赔礼道歉是敲门砖,倘若能借此事与武者交好,对薛家而言也算是一个助益。
“厚礼?”朱月不懂,“谁来送礼?”
张伯笑呵呵道:“我也说不清。”
要么薛少爷自己,要么薛老爷替他来。
翌日晨光熹微,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驶出南城门,一路往荒野行去。
陆见微用完早饭,吩咐朱月将做好的摇椅搬到前院,摇椅右侧放置茶几,她靠在摇椅上,悠然品茗。
左前方张伯练习掌法,右前方朱月研习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