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的真不是黑店(126)
“我承认,我没学医的天赋,这么没天赋的我都没想过放弃,甚至因为尝试毒草嗓子变成这样,她那么有天赋,却因为男人的话轻易放弃医道,我越是想不通,就越不甘心。”
“既然她已决定回去相夫教子,后来为何又落得那般下场?”陆见微不对别人的选择做出评价,但她想继续吃瓜。
“你想知道?”胡九娘眼里透着狡诈,“那你告诉我你的身份,还有压制内力的药叫什么名字。”
她虽没天赋,可对药毒的了解并不少,只是没有能力做到推陈出新,只泯然于众人罢了。
她从未见过这种药,非要弄个明白。
陆见微想了想,说:“这药之前没名字,我给它起个名字吧,就叫‘寻常客’。”
江湖客仗着武力胡作非为,不把寻常百姓的命放在眼里,此药正好能让他们感受一下成为“寻常百姓”的无力,故取名“寻常客”。
胡九娘:“你的身份呢?”
“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客栈掌柜。”陆见微说得坦然,没有半点撒谎的痕迹。
胡九娘审视她的面容,忽地笑了。
“我能看出来,你跟林从月不一样。你和我有共鸣,我跟你很是谈得来,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说不定能成为朋友。”
“不,你只会嫉妒我的天赋和美貌。”陆见微可不会被她“迟来的温柔”蛊惑。
“你说那么多,表达你对林从月的恨铁不成钢,终究只是掩盖你对她天赋的嫉妒,而她轻易放弃行医的行为,更是激怒了你。你求之不得的东西,她却不屑一顾,你恨她。”
胡九娘沉默良久,面上疯狂尽散,平静开口。
“对,我恨她。”
“她怎么就不明白,男人能在她怀孕时偷吃,说明根本不值得爱。她却因为这点小事,放弃了当初的承诺,她承诺要和我一起成为江湖第一神医。”
“我恨她如此脆弱,我恨她轻易放弃昔日梦想,我更恨她,打碎了我所有的希望。”
仅凭胡九娘的口述,陆见微很难想象她们之间复杂的爱恨情仇,但能理解,对于没有天赋的胡九娘来说,见证有天赋的朋友登顶武林也是一种美好的愿景。
可林从月背叛了她们的梦想,自此,两个人都一脚踏入了地狱。
“我还有一事不明。”陆见微问,“你本可以在杀人后离开望月城,为何还要留在此处,玩这种拙劣的请君入瓮的把戏?”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知道你徒弟一心要摆脱你,也从你手下救了人,你明明可以轻易阻止,为什么还要答应她?”
“我没有。”
“你对她,还有最后一点良心。”陆见微凝视她的眼睛,“你故意弄这一出,是不是已经不想活了?”
胡九娘哼笑,“我没那么高尚,我就是听说有人轻易解了‘群芳妒’,想亲眼见识见识。”
“就是这么见识的?”
“……”
胡九娘说了这么多,似是累了,闭上眼,不再理睬她。
陆见微暗叹,如胡九娘这般爱恨交织的情感,她恐怕一辈子都无法体会。
这种肆无忌惮、滥杀百姓的行径,她也不敢苟同。
至于胡九娘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一个疯子的逻辑,没必要深究。
陆见微出了牢房,跟小客感叹:“我本以为胡九娘搞出那么粗陋的圈套,是个蠢笨的人。”
小客:“现在呢?”
“依旧是个蠢笨的人。”
小客:“……”
“她说林从月因为男人背叛入魔,她又何尝不是因为另一个人入魔?”
“有道理。”
片刻后,韩啸风大步走来,告诉陆见微:“胡九娘全招了,她说所有事情都是她干的,胡阿迢,就是她徒弟,是被她用毒胁迫的,没主动害过人,甚至救了牛小喜和那些外室。”
陆见微问:“胡阿迢会怎么样?”
“她从六岁就被胡九娘下药胁迫,年纪小,没有主观害人意愿,且因中毒无解,寿数不长,便免予惩罚。”
“嗯。”陆见微没发表意见,“案子结束,我该回客栈了。”
根据小客反馈,客栈外头黑厚黑重的忍耐快到极限,她再不回去,黑风堡的人说不定要强行闯入。
客栈外。
黑风堡的弟子们依旧围拢监视。
黑厚黑重满脸焦躁,恨不得立刻闯进客栈干掉蓝铃。
忽有一人指着不远处,说:“你们看,那边是不是有人?”
众人闻声看去。
百来人手持锹铲,奋力将膝盖深的积雪往路边掀去。
“是那群没钱赎身的江湖客!”
“他们在干嘛?”
“你们谁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