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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下月+番外(100)

作者:谷清寒 阅读记录

任明临杞如何恼火,叶序年也没有留下来的意思,只说让他好生休息便离开了。

叶序年强撑着出了雅月轩,唐千见他脖颈一片绯红,有些奇怪:“将军,您怎么了?”

“回长宁苑,去备两桶冰水来。”叶序年难耐地闭了闭眼,又改口道,“多备几桶。”

唐千抬头眯着眼看了看太阳,心想近日虽天热了些,但也不至于用冰水沐浴。唐千还想说些什么,扭头见他家将军已经往长宁苑去了,只得快步跟上。

叶序年在冰水里泡了一个时辰才出来,冻得嘴唇都发了紫。自从回了淮王府,他一直与明临杞同居雅月轩,今儿突然跑回长宁苑沐冰浴,唐千摸不准意思,试探着问叶序年:“将军,可要着人将寝居收拾出来?”

叶序年抬手止了他的话:“备马,去滦州城。”

唐千看着已经彻底暗下来的天色:“将军,戌时已过,如今军营无事,夜路难行,不如明日一早再走。”

叶序年淡淡看了他一眼,唐千立刻低下头去:“是,属下这就去备马。”

明临杞吃了药,一觉睡到了翌日清晨。迷糊间想要寻个舒服的姿势再躺一会儿,翻过身却扑了个空,明临杞睁开眼,恍然意识到叶序年一夜未归。

他身上虽然还虚着,但到底是清醒了,后知后觉自己昨夜跟叶序年说了什么话。

“糟了,我怎么能赶他走呢。”明临杞坐在床上,狠狠敲了一下脑袋,“陵朝!”

陵朝端着温水和漱具进来:“殿下,您醒了。”

明临杞撩开床幔,小心翼翼地问道:“叶序年呢?”

陵朝将床幔挂起,蹲下身伺候他穿靴:“将军昨夜离开雅月轩后在长宁苑待了一个时辰,随后便连夜去滦州了。”

明临杞起身下了榻:“他去滦州干什么?”

陵朝从衣箱里拿来一套干净衣裳,支吾道:“将军他,在滦州城中有一处宅邸……”

“他有私宅,为何从来无人告知本王?”明临杞由着陵朝给他更衣,心愈来愈沉,“他不会,在私宅养了旁人吧。”

陵朝笑了笑,低头给他系好腰封:“殿下说笑呢,将军自回来以后一直陪着您和世子,哪能养什么人。将军怎么说也是江州军的统领,在军营驻地附近有一处宅邸也是情理之中。”

明临杞在妆镜前坐下,低头摩挲着系在腰间的青竹玉佩,怎么想都觉得不舒服:“本王昨夜一时情急口不择言确是本王错了,可他气性也太大了,也不知留下来哄哄本王服个软…”

陵朝拿起木梳沾了栀子花水为明临杞栉发,嘴角微微上扬,又故作为难地叹息道:“昨夜将军走的那样急,唐副将好说歹说没劝住,还被将军给训斥了。看将军的样子,想必是真动了气,怕是近日不会回来了。”

“啊?”铜镜映着明临杞一张苦脸,“他不会一气之下,又走好些年不见本王吧?”

陵朝皱着眉:“那可难说,毕竟将军再如何也是武将出身,武将的气性,殿下您明白的。”

明临杞盯着镜中凝眸片刻,镜子里的人虽风雅不减,却也是添了些岁月沉淀下来的疲惫,尤其相思摧人,他独自强撑四年,这模样到底是不如从前了。

这般想着,明临杞越瞧自己越不痛快,索性垂眸不再看,将腰间青竹玉佩解下,随手丢在妆台上:“他有何可气的,明明就是他的错。他要走,本王任他走就是了,本王还乐得清闲!”

说罢他便起身要出去,走出几步又蓦地回过身来。陵朝正要用手帕将玉佩盖起来收好,见他家殿下顿了脚步,遂停了手上的动作:“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明临杞又折回来,拿起青竹玉佩挂回革带上:“你差人去叶序年的宅邸上递个口信,就说本王旧伤复发,旁的不必说。”

陵朝心领神会地笑笑:“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叶之昙每日卯时起榻练剑,午时到雅月轩请安,与父亲爹爹一道用午膳。来了几日不见叶序年的身影,还以为父亲又出了军务。

只是近两月过去,转眼就要入秋,叶之昙终于耐不住性子,这日用午膳时问明临杞:“爹爹,父亲去哪里打仗了,为何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明临杞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勺莲叶羹,面色冷淡道:“食不言。”

话虽这么说,午休时明临杞却毫无睡意,在榻上辗转反侧,耗了小半个时辰。

他本想着叶序年性子好,过几日消了气便会回来,是以没放在心上。可不曾想,叶序年听了他旧伤复发的消息仍是无动于衷,一连在滦州待了两月不曾回来。

“当真是好大的耐性,本王就不信,亲自去认错还不成了?”明临杞负气坐起身,冲外头扬声喊道,“陵朝,吩咐管家备车,本王要去滦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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