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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时见卿(163)

作者:木秋池 阅读记录

霍弋道:“欲谋大事,不可惜身。想坐那万人之上的位子,总不可能所有的风险都让殿下替他担着。”

萧漪澜没有赞同他,“本宫可以冒险,小六绝不可以。”

霍弋皱眉,“殿下……”

萧漪澜继续问孟如韫,“倘皇上病情为真,本宫却依你所愿按兵不动,致使为人所困,后续又该如何?本宫不想听什么以死谢罪的话。”

孟如韫想了想,说道:“倘皇上病情为真,太子会比您更着急,他对您出手,是不孝在先,您为求自保而反击,不必担不义之名。届时若有变,殿下应保名望于朝野内外,急流勇退,暂归封地,而后徐图大计。您是明德太后的女儿,先太后遗泽大周,去世时万民同哭,为其所立庙祠至今仍香火不断,可见民心所归。只要有百姓的声望在,纵一时失势,又有何惧?”

听她提起明德太后,萧漪澜神情变得怅然起来。

她缓缓说道:“其实本宫并非一定要恣势弄权,若太子仁德,本宫可以不做这个监国长公主,可萧道全此人贪财好势,上无君父下无百姓,其祸谋比其父有过之无不及,本宫宁与其俱焚而死,不愿留此余孽为祸大周。今皇上一病,若太子亦不知内情真假,必然会昼夜难安,对本宫出手,如此……我等静待之。”

霍弋问道:“殿下决定依阿韫所言了吗?”

萧漪澜望着他,“望之,本宫知你心有不甘,可此事非涉本宫一人,本宫要为小六着想,你也该为你牵挂的人好好想一想,不可鲁莽。我们已经等了这么多年,越到最后,越不能自乱阵脚。”

霍弋掩在袖中的手微微一动。

孟如韫本以为他会出言反驳,毕竟在长公主府里,从未有谁能在殿下面前越过他,可霍弋只是淡淡扫了孟如韫一眼,思忖良久后,温声说道:“殿下教训的是,臣听殿下的。”

萧漪澜点点头,“即日起,本宫将闭府谢客,在佛堂抄经为皇上祈福,望之为我赏求天下名医入京以备皇上选用。其余诸事,待皇上病情转圜后再议。”

东宫内,萧道全与诸幕僚也在商讨宣成帝昏厥一事。

萧道全对诸幕僚说道:“孤观父皇的病十分凶险,似有臆症,如今福宁宫又不许探望,看来父皇此次凶多吉少了。”

诸幕僚互相对视一眼,有人上前道:“恭喜太子殿下,大成之日可待。”

“放肆!”萧道全冷下脸,“那是孤的父皇,此言传出去,孤岂不成了不忠不孝?”

那幕僚忙跪地谢罪,“殿下忧心圣体,是臣失言。”

幕僚中又一人走出来,是太子府詹事王翠白。他给跪在地上的幕僚使了个眼色,命其退下,这才不慌不忙道:“殿下至孝,也不能误了大事,今有虎狼在旁眈眈,觊觎国本,殿下应暂敛忧痛,以国事为重。”

萧道全对王翠白道,“青峰觉得,该如何以国事为重?”

王翠白说道:“眼下皇上昏迷不醒,殿下应当联合司礼监与内阁,在朝会上宣布秉政。此事一定要快,要赶在长公主之前,霍弋一定会给长公主出主意让她调动各方势力,只要咱们先占住了正统,长公主一有动作,咱们可以趁机治她个不敬不孝之罪,一举拔除其暗中的党羽。”

萧道全道:“内阁首辅是迟令书,司礼监秉笔是马从德,前者素来不涉党政,不偏向孤与长公主任何人,后者只对父皇忠心,当此暧昧不明之时,他们如何肯帮孤?”

“殿下此言差矣,非是这两人清风明月,而是殿下没有抓到他们的软肋。”王翠白道。

“软肋?”

“殿下可知迟令书与程知鸣两家要结亲之事?”

“孤知道,”萧道全点头,“迟令书曾因此在父皇面前为程鹤年求情,否则劫官粮的事,父皇不会这么轻易放了他。这桩婚姻是迟令书的软肋,可与孤有何关系?”

王翠白分析道:“迟令书有三儿两女,除幺女外,其余子女皆与寻常人家结亲,因此与程家这桩婚事至关重要。程鹤年眼下尚在牢中,陛下只说饶他一命,却没说什么时候把他放出来。您可以答应程家年底前放人,以此收拢程知鸣和迟令书。”

“好,孤明日亲往程家去一趟。”萧道全转而又想到另一件事,问王翠白,“内阁与司礼监向来势同水火,孤拢住了内阁,再去拢司礼监,马从德未必会理睬孤。”

王翠白又出主意道:“对付司礼监,殿下需另辟蹊径。”

“哦?说说看。”

“司礼监与内阁不同,其权柄皆仰仗陛下宠信。马从德能成为司礼监秉笔,最大的优势就是忠心,只要陛下还有一口气,他就不会为殿下您所用,”王翠白缓了口气,接着说道,“但是咱们可以让他与长公主为敌,如此一来,与归东宫所用并无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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