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嫁高岭之花后我变心了(78)
林婳这人到了姜府外,便觉出一种与往日的不同寻常来,她递了拜帖,在门口等了许久,得到的却是姜家今日不待外客的回应,正在她与门口之人纠缠之际,里面又出来一个婆子,说是姜母请林婳进去坐坐。
林婳认得此人,正是姜母身边伺候的婆子,是她的亲近之人,林婳自然便跟着进去了。
姜家很重规矩,府内的人也全是敛声屏气的,林婳却觉得,今日的姜府格外静些,想来和乐阳公主所说,姜老先生回来了有些关系。
林婳到了厅堂之上,远远瞧见了姜母,姜母也细细打量着她。
那日赵莺莺前来告状,她一番了解,便知晓了姜桓这些日子的不同寻常是因着什么,是以这会儿姜母看向林婳的目光绝没有半分温和。
林婳同她见了礼,再抬眼对上姜母的目光,那一瞬,好像回到了上一世成亲之后,她首次向婆母敬茶之时,姜母便是用这样的目光打量着她,警惕,厌恶,还有一丝恨意。
她不清楚到了这一世,自己并没有嫁给姜桓,她为何还会这样看着自己。
姜母开口道:“绥安便是因你,才应下了去礼部考试司担任科考考官。”虽是疑问,她却说得笃定。
她如此说,便是已经知道了此事,既然她知道了,那便是姜老先生也知道了。
纵然林婳之前总将此事往自己身上揽,但此时在姜母面前,知晓她会对自己有多大的敌意,甚至有可能影响等会儿能否见到姜桓,林婳却是不认的,所以她直接否认:“姜大夫人这话,林婳不敢认。”
“既然与你无关,那你为何巴巴地赶来?”姜母审视着林婳。
“听闻姜大郎君因考试司一事受到责罚,我也曾在此事上得到姜大郎君颇多帮助,所以特地前来看望姜大郎君。”林婳道。
姜母冷笑一声:“好一个颇多帮助,他受了家法杖刑,此时还跪在东祠堂院中思过,你轻巧一句帮助,他便受这样大的责罚,此事究竟与你有无关系,你自己心中清楚。”
林婳闻言变了脸色,已不顾她是何反应,直接对上姜母质疑的目光:“敢问夫人,林婳可否前去看望?”
姜母纵然厌恶她、恼火她,这个时候却只能松手让她去看。只因为那父子两人,她是一个都劝不了,若这女子当真有用,有一丝的愧疚之心,能将他劝下,也便免了他一些皮肉之苦。
姜母点头之后,姜府的下人便给林婳带路往祠堂去。
林婳紧紧跟在下人身后,实际上,这条路她再熟悉不过,姜府她生活了七年,还没有哪条路是她不知道的。
祠堂院内,姜桓正端跪在院中,脊背挺得笔直,身上还是那袭白衣,头却微往下垂着,不知在想什么。他才受过杖刑,此时原本束起的发散一绺在鬓边。
林婳先瞧见他的背影,又看见他的侧脸,只觉他脸色惨白如纸一般,只怕下一刻便能晕倒,这样的状况,如何还能跪着,她心下一紧,当下便想要冲进去将姜桓扶起来。
但还不等她行动,便被姜府的下人拦了下来,姜母只允了林婳前来看他,可祠堂不是一般人随意能进。
姜家家法严苛,便是姜老先生小时候也受过不少,但姜桓不同,他自小便已经是同龄人的典范,幼年时便被太傅十分看好,倾囊相授,后来又得林相青睐,立身行正,名扬天下,何曾有过错处。
上一世的姜桓好似也曾被姜父训斥过,后来是不是也曾这样跪过,只是那时她尚在同他赌气,并不知晓。林婳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目光定定落在姜桓的侧脸上,脚步不再移动。
姜桓就好像意识到有人在看自己一般,突然转头,往院门口看来,正对上林婳心软的目光。
林婳正看得清楚姜桓那一眼的视线,专注,隐忍而克制。
好像上一世很多次她远远望着他时候的目光,好像他从来没有说过那些越界的话,也没有将那根芍药簪插在她的头上。
他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同样专注而清冷的目光。
那白衣上好似能看见往外渗出的血迹,林婳目光一顿,再要细看时,便见他轰然倒地。远处立着的下人这才终于敢上前,一面抬着姜桓往房中去,一面又是去请大夫。
林婳跟在他们后头,终于看到正面的姜桓,哪有半点儿方才的孤傲,只剩下了一副病躯和一张白如雪的脸,似乎是昏倒了还在痛着,他眉头紧皱。
大夫一番看诊问药,姜桓仍在床上昏睡着。
大夫一脸愁容:“看得晚了些,身受杖刑之深入骨肉,又全了衣裳,此时若揭开衣裳,只怕会血肉模糊啊。”大夫说着,往林婳那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