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总以为自己不是人(42)
路人见他们寸步不离,愈发感叹:“两位真是情深意重,连一刻也不能分离,真真是羡煞旁人矣……”
他一边说一边舀了一口喝下去,手停了一停,木质的杯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江晏云转头看闻枫:“你下毒了?”
闻枫:“没有啊。”
江晏云紧张地起身扶住那位大哥,惊道:“怎么了?大哥您怎么了?”
那人平凡的脸呆呆滞滞,被江晏云大力晃了晃也没个反应,江晏云立马回屋,风卷残云地开始收拾东西,闻枫跟在她后面,疑惑地问道:“你这又是作甚?”
“跑路啊!跑路。”江晏云摆了摆手,指指外面,压低了声音和闻枫说话:“完蛋了!那人喝了你酿的酒,喝傻了!咱们这店开不下去了,走走走趁还没被砸门马上就走。”
她话音刚落,外面突然响起一声嚎叫,江晏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险些跳起来:“妈的,还疯了!”
她拎着大包裹就往冲,冲到门口扫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路人,面不改色地绕过他准备跑。
不料那人突然惊醒,敏捷地一把抱住江晏云的腿,泪流满面:“神仙莫走!”
他痛哭流涕道:“想我张三活了三十有三,何其喝过这般美酒……江二娘是我错怪你了,我全买了!全买了!”
被抱住腿以致动弹不得的江晏云:“……”
最后因为张三大哥银两不够,以及闻枫并没有准备那么多酒,于是只让他抱走了三坛。
等那人走了之后,江晏云和闻枫面面相觑,她不可置信道:“真的假的?有那么好喝?”
她进屋找出还剩半坛的“仙酒”,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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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闻讯而来的百姓把小酒铺围得水泄不通,都带着怀疑且好奇的眼神。
“昨个儿张老三回去之后一晚上没睡,就坐那院子里傻笑着喝酒,他家那婆娘去拎他耳朵,结果闻了一口酒——完蛋,现在一家子都醉得人事不省嘞!”
他们看着面前紧闭的小酒铺,奇道:“怎么这个时辰还不开门?”
闻枫坐在床边,摇了摇江晏云,江晏云咕哝一声,转过了身:“困。”
闻枫听着外面的喧哗声,想出而不得出,纠结半天,最后干脆抽了根在床边垂着的腰带,把醉得一塌糊涂的江晏云绑背上了,期间还被江晏云无意中往脸上招呼了一下。
小花仙闻枫慢吞吞背着江晏云往外挪动,江晏云迷茫道:“噫,这房子咋还会自己动呢。”
闻枫开了门,外面围着的一众百姓都看见江二娘家的小白脸一脸严肃地捆着江二娘,脸上似乎还泛着红痕,饱受蹂。躏的模样,问他们:“何事?”
众人:“……”
事情太过离奇,以至于大家一瞬间失去了言语,脑子转成一团浆糊,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个场面,结巴道:“这个、这个你们……我们……”
闻枫扫了他们一眼:“今天没酒,七日后再来。”
众人都懵然点头,直到门重新关上,才纷纷活过来。
“什么情况?”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这卖酒的俩人真是太奇怪了。”
“那个,”一人小心翼翼地发声,“难道他不是江二娘养的小白脸,是是是……”
“是什么?”众人齐声问。
那人犹豫半晌,才悄声说了两个字,大家皆一副了然的神情,点头应是。
江晏云醒来的时候,盯着床帐顶看了好一会儿。
“我睡了多久?”江晏云问趴在床沿上的闻枫。
闻枫被她吵醒,回道:“两天。”
江晏云觉得有点丢脸,自己以前也不知道自己这么不能喝,稍微沾了点酒就倒下去了……虽然真的挺好喝就是了。
江晏云回味了一下那个滋味,肚子就咕咕叫起来。她捂住脸,有气无力叫道:“枫老板,以后记得兑点水再给我喝。”
自古以来,要求要往酒里多兑点水的,也就江晏云这么个奇葩了。
闻枫酿造的酒太过好买,江晏云只好放弃自己独创的果酒酿法,屈服于市场需求,勤奋的闻花仙每日勤勤恳恳酿酒,给江晏云赚钱,江晏云油然而生一种压迫童工的感觉。
——如果除去闻枫每天晚上抱着她滚来滚去的举止,江晏云觉得这日子简直过得如神仙般快活。
只是快活归快活,江晏云还是不傻的,她不会在三更半夜时跑出去逛街,因为时常能听见屋外的打斗声;不会随便和陌生人搭话,因为有一次一个老婆婆张口就向她喷了口毒雾;也不会吃别人送来的东西,毕竟曾经在一筐鸡蛋里砸出了极品鹤顶红……
江晏云抱着能过一天是一天的想法,很少去打探闻枫的意思,也没有提过身份的事情,闻枫也像是失忆了一般,只当个认真的酒铺小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