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废太子(44)
这一往下就恰好看见李策撑在身旁的手掌,骨瘦而长,肌肤匀称,指结上还有扳指留下的痕迹。
那是他练箭才会带在手上的扳指。
余清窈从没有见过李策平日里带过扳指,他似是不会特意彰显自己有什么才干,不像是别的青年才俊喜欢带着各种各样的扳指,与人交谈时可以不经意炫耀自己能拉开几石的弓,又或者显摆自己有几匹好马,自己骑术又如何了得。
若非是李策身边的人告知,她都不晓得这位总是在树下安静看书写字的废太子其实骑射功夫都是上乘。
余清窈以前没有留意过李策每日早晨是几时醒,几时起,但按福吉的说法,秦王练箭打拳的习惯是自幼养成,雷打不动每日都要做的。
可见秦王是一个自律的人,而自己却连早起都不能做到。
这让余清窈很是羞愧。
但还没等她羞愧地埋下头,耳畔又传来李策的声音。
“清窈?”
他顿了一顿,认真问道:“你不喜欢我这般叫么?”
他问得很坦荡,就像是真的在询问她的喜恶,会体贴地遵循她的意见,决定以后要不要以‘清窈’这个称呼叫她。
若是没有与李策相处这么几日,余清窈必然会以为他是故意在拿捏人心,又或者是别有用心,但是现在她不会这般以为。
他既大大方方问了,就是真的在问她介意与否,倘若她说不喜欢,李策以后也不会这样叫她。
说实话,余清窈并不讨厌李策这样叫她,之前的反应只是多少有些受宠若惊,是以在李策等待的目光下,她收敛眉目,轻声回道:“殿下怎么叫臣妾都是可以的。”
这句话规规矩矩,没有过于疏远,也非故作亲昵,但却还是让余清窈觉得有点窘迫。
若追究缘由,大抵是从前李睿总是强势的那一方,并不会专门询问她的意见,而余清窈也不是要强之人,便由着他擅自叫‘清窈’,或者安排给她的其他事,也没有想过有些事应当先问过她愿不愿意。
虽然那些事她后面想起,是不那么愿意的。
但凡事都有利弊,李策虽然尊重她的意见,可这样一问一答便让整件事变成你情我愿。
余清窈窘迫就在于自己这么一答应,就赤裸裸摆明她心里头已经许诺了李策可以用更亲昵的称呼叫她。
也似乎在暗示,他们的关系应当更亲密。
“我及冠后,父皇为我取字寒青。”李策把手里的圆枕放到一边,对余清窈道:“你若喜欢也可这般称我。”
余清窈下意识随着他重复了一遍,像是学舌的鹦鹉,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寒、青?”
李策轻轻‘嗯’了一声,凤眸温柔:“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敢叫这个,但我觉得你应当要知道。”
余清窈缓缓眨了下眼。
“是,臣妾会好好记着。”
话说完,她又忍不住抿唇浅笑。
李策将他的字告诉自己,就好像两人互相在交换了什么了不起的宝物一般。
不过是称呼罢了。
余清窈心里忽然轻松了起来。
李策见余清窈神色转好,便起身出门,将整个屋子让给余清窈梳洗。
这几天早习惯自己捣弄,余清窈的动作很快,洗漱之后更衣上妆都没有费两刻钟时间。
等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容颜焕发,再无疲色,更重要的是用粉遮盖后下巴上的痕迹也不再明显,才重新打开屋门。
福吉进来先问了安,从紫檀两撞小提盒里将早膳一一摆出。
两碗煮得浓稠的粟米百合粥、小菜数碟、外加还热腾腾的白玉糕一碟。
福吉边收起提盒,又忍不住多嘴一句,惋惜道:“若是王妃今日起的再早一些,还能看见殿下今日五星连珠箭的英姿呢!”
余清窈长于遥城,遥城里多军中武将家属,儿郎们也会在空旷处搭起靶子练箭,所以余清窈自然也听过连珠箭的厉害之处。
敢使连珠箭的人定然是拥有超强的掌控力,才能同时考虑多支箭的方向、速度和准心。
而五星连珠箭这项绝技在大周也仅听过镇国公徐默有此能耐,至于余清窈的父亲也都是望尘莫及。
她十分好奇,秦王明明从未上过战场,哪里学来这样的本领,所以没能亲眼见识也十分遗憾,“早知道我就再早些醒来了。”
“你若想看随时都能看,再早起床只怕你一整日都要没了精神。”
李策从外边进来,福安跟在他身后。
“臣妾只是一时还没适应,若是日后能养成早起的习惯,肯定也能起来。”余清窈底气不足,越说越小声。
她都不知道李策每日是几时起床,若是卯时天未亮就起,那她还真保证不了自己能心平气和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