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掉帽子，他深邃的瞳孔含笑：“好巧。”

姜岁：“呵。”

秦啸尴尬地清咳了一声，系好安全带，半晌都没勇气再开口。

等飞机缓缓升空，他见姜岁拿出眼罩要休息，忍不住叫她：“姜岁。”

她动作没停，把眼罩戴上了，靠在椅子上。

秦啸沉默两秒，认真地说：“之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他和姜岁解释了他当时为什么会生气，明明是背了无数遍的腹稿，讲起来还是会紧张。

“……你能原谅我吗？”他满是希冀地问。

姜岁没什么反应，像是睡着了。

秦啸不敢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半分钟后，姜岁扯掉了自己脸上的眼罩，清冷的眸光扎了过来。

“所以，我就该为你的误会买单吗？”

秦啸眼中满是痛楚，摇着头说，“不是，是我太混账了，你不原谅是正常的。”

因为他的误会，害姜岁被伤害了两次，他哪有什么资格求她原谅？

他只是多希望，她能给他一个补偿的机会……

“嗯，那我选择不原谅。”绝情的话语，冰锥一样，戳进了他的心口，剧痛非常。

姜岁定定地看着他，表情同样冰冷，内心却并不算平静。

知道是误会，她有一丝释怀，但也仅仅只有一丝。

他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亲口问她的，结果呢？直接在心里判了自己的死刑。

她气的，其实不是误会或者冷落，而是不信任。

就算这次的误会解除了，只要他一天没把自己放在对等的位置，这种情况，就还会发生。

她不喜欢把自己的真心捧出去给别人摔，一次就足够了。

此刻，戴着口罩的男人，大半张脸都被遮住了。他本来不似其他兄弟那么白的肌肤，像是苍白的雪峰一样。

瞳孔里涌动着的悔恨、痛楚，深沉又凝重。睫毛如脆弱的蝶翼轻颤。

口罩下，唇瓣的位置瓮动，片刻后，艰涩地问：“我还能靠近你吗？”

对上他卑微的眼，姜岁的心晃动了下，被她很快压下。

她缓缓抬起手，在两人中间的虚空，划了一条线。

“你在哪里是你的自由，除了我这。”

秦啸胸口闷疼。这窄窄的座位之间，像横亘着巨大的鸿沟。

他要如何跨越？

＊

姜岁下了飞机后，接到了乔琛夜的消息，他竟然来机场接她了。

他这种量级的公众人物，不怕引起骚动吗？

往旁边看了看，手机又震了下：【停车场负二层】

……原来没在出口。

她和秦啸早就分开走，拖着行李箱，坐电梯到了负二层。

路上她察觉到有人在跟着她，但是对方没有恶意，估计是便衣，她就假装没发现。

电梯门刚开，她便看到了等在外面的乔琛夜。

他没有变装，脸上只戴了口罩，正冲着她盈盈地笑。

电梯里还有其他两个旅客，其中一个直勾勾地盯着乔琛夜看，好像随时都会问出“你是乔影帝吗”。

姜岁连忙走出电梯，小声和他说：“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周远呢。”

“在车上。”乔琛夜自然地接过她的行李箱，带着她往前走。

姜岁无奈。头一次见到自己来接人，让助理在车上等的。

“路上累不累，送你回明珠小区？”他温和地问。

“不累，嗯，回明珠。”

“我不是要干涉你的决定，只是你那个小区环境确实不算的好，周边建设也不完善，如果你想搬个更好的房子，随时和我说。”

听出他柔和语气里的关心，姜岁没有不识好歹。

她“嗯”了一声，道，“有需要会联系你。”

“好。”

“前面那位先生，等一下！”刚刚一直盯着乔琛夜看的那个女人拖着箱子跑过来，兴奋地问，“您是乔琛夜对不对？”

姜岁下意识当着他，虽然因为个头差距，作用不大。

“不是，认错了。”她说。

女人望着她：“但是你是姜岁啊！”

“……”失策了，出来没戴口罩。

身后传来乔琛夜的轻笑。他微凉的手掌轻轻捏着她的肩膀，把她往身后带，有点宠溺，还有点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

明明她是年纪最小的那个，却总想着保护他们。

显得他们这些哥哥，太不称职了。

“是我，我来机场接我妹妹，请你保密。”乔琛夜竖起一根手指，眼里含笑，轻声说。

他的骨相放在明星里都是非常能打的，哪怕戴着口罩，也足够惊艳。

女人的脸刷地红了，不住地点头：“嗯嗯，你放心，我会的！”

等乔琛夜和姜岁上了保姆车，女人还在原地由衷地想：虽然是实习兄妹，但是感情好好哦，兄妹情就是好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