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姜岁顶替蒋佳怡的事情暴露，两兄弟的相处模式，总是有些僵硬。

顾明宇毕竟比顾明森大了好几岁，其实早就不怪他了，常常主动和顾明森交谈。

“明森，你的项目告一段落了吧？”见顾明森要上楼，顾明宇叫住他。

今日下雨，顾明森双腿酸痛难忍，因此在用轮椅代步。

本来他的手都伸向轮子了，又放了回来。

“嗯。”他垂着眼眸，应了一声。

“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和同学去散散心？”

顾明森淡淡回答：“我没朋友。”

“……”

顾明宇在心里叹气。因为这双腿，他这个弟弟从小就不爱和人相处，久而久之，性子也变得自闭阴戾。

姜岁的出现，本来像是一缕阳光照了进来，谁知道，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想到这，顾明宇就恨得牙痒痒。

表面上，他的态度还是很和煦的，同顾明森说：“之前不是说起过，有节目组邀请我去参加节目，我想带上你。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没兴趣。”

被拒绝了，顾明宇也不恼，“反正我还没回复，你再考虑考虑，不急。”

顾明森抿着唇，眼中多了两分想离开的渴望，“哥，我先上楼了。”

“行，去吧。”能和他简单说几句，顾明宇也满足了。

话音落下，顾明森操控轮椅往电梯走，顾明宇的手机响了起来。

“什么？”面对外人，顾明宇的声音冷厉许多，“你说乔琛夜肯给她当担保人？那可是一千多万的债务！他是冤大头吗？”

身后的轮子声停下来，有目光落在他身上，但是处于愤怒状态里的他，没有察觉。

“你和我道歉有什么用！我交代你这点事，竟然都办不好！别什么都往员工身上推，你觉得她不行，当时怎么自己不上？钱总，你拿我上十亿投资的时候，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现在就这样回馈我？”

“我管你怎么办！既然事情办不好，投资你就也别拿了！”

说完，顾明宇面色发青地挂了电话，又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他就不明白了，姜岁这么一个小角色，怎么就摁不死呢？

乔琛夜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别真像网上传的那样，看对眼了吧？

他的公众影响力太强了，如果他执意护着姜岁，事情还真的是有些棘手……

无意中向后瞥了一眼，顾明宇赫然发现，顾明森竟然还没走。

他马上把脸上的冷意收起来了，关切地问：“明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明森如梦初醒似的，偏开了头，“没有。”

“那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他的手慢慢落在了轮子边缘，但是没滚动，沉默两秒。

“明森，你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顾明宇眼睛一亮。

“没，”他脸色僵了下，语速快了几分，“我走了。”

这次，他很快就消失在了电梯门后面。

＊

姜岁隔天就收到了宁枝的电话，红果影视那边同意把赔偿时限延长到半年，但是要求她分期还款。

也就是说，在月底之前，姜岁要把第一笔的两百万，打到公司的账上。

“姜岁，你知道吗，”宁枝的语气热络了许多，“这次和我沟通的不是那天咱们见过的几个人，那个叫孙薇薇的，好像被开除了。”

姜岁轻笑了一声，对此并不意外。孙薇薇肯定是人推出来的靶子。

“乔老师那边没改变主意的话，咱们就能签合同了。”

“嗯。”

“好的，那我挂了。你记得在月底之前把钱筹齐。”

挂电话后，宁枝捧着手机，在心里无声尖叫着。可惜她作为姜岁的律师，不能和她八卦，不然她一定要问问乔老师怎么对她那么好！

真是让人羡慕又嫉妒！

“你这什么表情？”一道磁性慵懒的男声响起。

宁枝抬头一看，发现是她的上司秦凌枫。

今天放晴了，男人穿了件粉色的衬衫，显得容颜更为妖孽。

深棕色的桃花眼漫不经心看过来，潋滟又多情。

当然，宁枝知道，那都是假象。这男人比所有人都要无情。

自己才进律所短短三个月，就已经对他没有任何幻想了。

“秦par。”他是律所合伙人之一，大家都习惯了这样叫他。宁枝站起来，礼貌地回答，“刚刚我在和姜小姐打电话。”

“哦，那个案子进展如何了。”他问得颇为自然，眼神却比刚刚专注许多。

“差不多解决啦。”宁枝简单地说了一番，最后由衷地感慨，“早知道乔琛夜老师人好，没想到能好到这种程度，我要是姜小姐，肯定感动坏了。”

秦凌枫蹙眉，掀唇：“我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