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大玄医(67)
“嗯,我的确怀疑过,不过,我怀疑的是你这个人,师妹,你真的是夏家的人,不是夏家领养的?”霍九霆连皱眉头的样子都很好看,他这张脸得天独厚,眼睛尤其清亮,哪怕黑暗中,也能让人看清他的曈眸,里面倒映出自己的模样。
夏清忍不住笑了,“没有,我就是我爸妈生的,师兄,你相信缘分吗?”
“修道中人,没有不信缘分的。”霍九霆松了手,“好好睡吧,不要胡思乱想了。你既然叫我一声师兄,我自然要关照你一辈子,你既然肯叫我一声师兄,我相信总是有缘故的,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明白,这缘分从何而来?”
次日,夏清睡梦中被一阵说话声吵醒,她睁开眼睛,霍九霆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她忙起身,正要出去,霍九霆进来了,将一沓钱给她,“昨天那姓李的人送钱来了,师兄的一份就送给你了,买你那张符箓。”
后面一句话,霍九霆凑到她耳边说,温热的气体喷在她的脸颊上,她微微勾唇一笑,“好。”
一共两千块钱,加上昨天田春梅的一千,一共三千。夏清不打算给家里,主要是怕父母问起来,她不好交代。
下山的时候,夏清看到了胡月鑫,他打听到老道士回来了,连忙带了凑好的钱匆匆忙忙地赶上山来,看到夏清,问道,“你师父回来了吧?”
“回来了,药已经配好了,您赶紧去吧!”
胡月鑫的老婆跟在后面,边走边骂,骂胡月鑫,自然也没有落下刘群贞。
天气渐热,双抢已经开始了,早稻成熟了,要收起来,晚稻要赶紧栽下去,双抢就是抢种抢收。
夏清到家的时候,弟弟妹妹才刚刚起来,桌上放着三个锅盔,早上卢秋菊去赶了街,割了两斤肉回来,准备晚上蒸肉吃。
“是爸爸让妈妈去买的。”秀清啃着锅盔,“我听到了,爸说割两斤肉回来蒸着吃,妈就去了。”
夏清的鼻子有点酸,她嗯了一声,拿起笤帚开始扫屋子。
以前,忙完农忙,到了农闲的时候,夏崇平就不会闲着,他从田里挑来泥土,混上黏土,牵着一头牛,一遍遍地踩泥巴,踩完后,就用木头做成的模子,把泥巴装进模子里,压实,再磕出泥砖,晒干,到了秋收过后,就送到后面的土窑里烧制。
一年田里积攒下来的稻草,一窑烧下来,就全部烧完了。
一窑砖要烧三天三夜不能停火,封窑后,就开始一担一担地挑水冷却,一个星期下来,夏崇平两口子就跟从地牢里爬出来的鬼魂一样,走路都在飘。
到了冬天,夏崇平就和卢秋菊到处砍柴,割松枝当柴火。
但一年到头,夏崇平从来不说要肉吃。他每每吹起牛来,就会跟人说,他一顿可以吃一碗蒸肉。
那时候,夏清只觉得父亲在吹牛,一碗蒸肉,一般人都吃不下,多肥腻啊。如今,她能够体会,父亲在说这话的时候,未尝不是望梅止渴。
“清儿,你妈早上是不是赶街去了?”刘满枝端着碗过来,“听说还割肉了?”
“嗯。”夏清端着撮箕出来,里面装的是垃圾,准备去打谷场外头倒。
“你大姑回来了,我今天没有赶街,把你妈割的肉分一点给我,我给你大姑做碗汤。”
第52章 上门抢肉
夏清站在门口,左手拿着撮箕,右手提着扫帚,她有一瞬的冲动,想二话不说,就把撮箕里的垃圾倒进刘满枝的碗里。
刘满枝原先是夏家的童养媳。
夏家祖上世代都是大夫,到了太爷这一代,才改行去做了药材生意。当年,刘满枝带着弟弟逃荒经过,太爷见她小小年纪,责任心强,又能干,考虑到自己儿子性格懦弱,便把她留在家里做了童养媳。
自古婆媳都不对付,太奶这人很迂腐,也很笨。太爷在外头养外室,她没有本事制止。
逢年过节,太爷牵匹马,马背上搭块红绸布,那女人高高地坐在马背上,和太爷一起回来坐上席。
太奶气得吐血,满腔气都往刘满枝身上出,从小打骂到大。待到了刘满枝自己成家了,她从小受过的那些气,无处排遣,便全部都发泄在夏崇平的身上。
夏崇平是最像她的一个孩子,可刘满枝看他,哪里都不顺眼,就好似,她不如意的人生,是夏崇平一手造成的。
“奶,你不怕遭报应吗?”
夏清记得很清楚,太爷活了九十多岁,晚景凄凉,自是不必说。
每个月,到了爷要去给太爷送米送钱的时候,刘满枝就会骂,爷性格懦弱,刘满枝说给三十斤,爷不敢给三十一斤。
九十岁的老人,到处捡柴火,将家里的桌椅板凳都劈了当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