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贬官夫子的斗智日常(42)
陆伯卿这一菜刀剁下去,说轻也不轻,说重也不重。虽只有一根手指头受伤,但这根手指却切了很深的口子,顷刻间血液将案板都浸红。
偏生菜刀刚切过葱蒜,这样一来,伤口处的火辣直逼得陆伯卿倒吸了口凉气。
或是因为切菜的声音戛然而止,梁珊珊便往陆伯卿这边望去一眼,正好看见陆伯卿捂着手指连连哀叫,血也从指缝中渗出。
她心里瞬间紧张,立刻起身往厨房里跑去。
“陆夫子,你怎么了!”梁珊珊冲到陆伯卿跟前。
陆伯卿见她过来,将手摊开给梁珊珊看,“无妨,切菜切到手了,这也是常有的事。”
梁珊珊心下想从医药箱里找到创可贴给陆伯卿贴上,但随后意识到古代没有创可贴,也没有紧急备用的医药箱。
便只能用中医的止血的老办法,先把陆伯卿的手上的血擦拭干净,然后再在伤口处涂抹上香灰,随后用白布扎起来。
陆伯卿看着梁珊珊全神贯注地为自己止血包扎,一时忘了手上的伤。
她低着眼眸,一缕碎发从鬓边垂下,丝丝麻麻的感觉从陆伯卿指尖传到心里,让他忍不住心跳加快。
包好伤口,梁珊珊在他的手指上系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
他将手移到自己眼前,看着白色的蝴蝶结,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这么大了人了,切菜都能切到手。”梁珊珊轻嗔一句。
陆伯卿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幸好菜上没沾血,再吵一下就能吃了。”
梁珊珊朝着案板看去,只见上面各种调味料切的整整齐齐,白菜、猪肉等条是条片是片的,想着最难的步骤都已经解决了,再放在锅里炒一下有什么难,就说:“你现在手都受伤了,不能再炒菜了,我来吧。”
“你会吗?”陆伯卿对此持怀疑态度。
三个字激发了梁珊珊的好胜心,“这有何难的。做菜就像是煎药一样,备菜就是抓药,烹饪就是熬药。本质都是把几样不同呢佐料扔进锅里一通乱炖,容易容易。”
陆伯卿瞠目结舌。
本还觉得梁珊珊真有做菜的天赋,现在听她一通乱说,突然觉得今天他要想不饿肚子,还需在这里帮着梁珊珊才行,“成,我就在这里教你,你来做。”
梁珊珊“哎”了一声。
若真没有陆伯卿在这里看着,放火烧厨房的事情她未必做不出来。
她先听陆伯卿的点起火,再抽拉风箱让火烧的更大。
火烧起来之后,锅很快就热了,再遵照陆伯卿所说放油下葱姜蒜,再放肉,将肉炒白后,再放白菜。
接下来就是一通乱炒。
梁珊珊觉得做饭还是很简单的,就是白菜梆子一下进去,这锅也不热了,菜勺子也搅合不动了。
“白菜切多了。”梁珊珊道。
陆伯卿噙着笑握住梁珊珊炒菜的右手:“不多。白菜这种东西,炒几下就会出水变少。”
梁珊珊目光落在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上,不好意思回头看身后的人,只小声说:“你这双手是写字作画的,在这里给我做饭,不觉得大材小用。”
陆伯卿认真地翻炒着眼前的一锅白菜,听着锅铲翻炒时与铁锅的摩擦声,“民以食为天。还有比吃饱肚子更重要的事情吗?”
“你是读书人,我说不过你。”
梁珊珊的心根本没放在做菜上,她混混沌沌想了很多,直到陆伯卿加好酱油和盐,再将菜炒好,才反应过来。
陆伯卿将菜盛出在盘子上,笑眯眯地问梁珊珊:“学会了吗?”
梁珊珊点点头:盐放多少来着?先放肉再放佐料,还是先放佐料再放肉?罢了罢了,反正一股脑放在锅里炒熟就好。
陆伯卿看梁珊珊这般懵里懵懂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没学会。
他不禁想,完了,以后都是他做饭了。
冒出这个想法,他把自己吓了一跳。他跟梁珊珊这八字还没一撇,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经常见面,连以后谁做饭都想好了……
梁珊珊虽然对做饭一窍不通,但是帮点小忙还是可以的,她帮着把陆伯卿做好的菜端到桌上。
陆伯卿又连着炒了两个菜,一个鱼,一个东坡肉。梁珊珊透过窗户,看陆伯卿炒菜炒的火热,一个人做十几个人的分量,颠勺却颠得无比轻巧。
她心中感叹:陆伯卿也不像看起来那么手无缚鸡之力嘛。这么重的大铁锅,说颠就颠。
没一会儿,陆伯卿将菜端上桌。因学院内没有合适的桌子,就只能在学习的桌案上几个人分菜分桌而坐。
梁珊珊自然就和陆伯卿坐在了一起。
陆伯卿给梁珊珊剔鱼刺,将鱼夹到梁珊珊碗里,以便梁珊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