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然的秋千渐渐慢了下来，她握着绳子偏过头，咧开一张笑脸：“下来的时候我心跳好快，好好玩。”

顾星莱抬眼，“再推一次？”

穆斯然：“嗯嗯。”

——

穆璇从楼上下来，站在客厅问保姆，“斯然去哪了？”

她带心妍回来忘记和斯然说一声，怕女儿想多了。

保姆：“小姐和同学在后花园。”

另一边穆心妍抱着猫走到后门，看见穆斯然和她的同学荡秋千，她低下头，蹭了下猫咪的小脑袋，怀里的英短蓝白嗷了一声，四只脚挣扎开她的怀抱，跃下了草地。

穆斯然被跑来的小猫咪吓了一跳，双腿抬高，以免踢到它。

穆心妍走进后花园，一脸高傲抱起她的猫，对穆斯然讲：“小心点，这个秋千架还是我来这里的时候让叔叔装的，很长时间了，你们别摔着。”

穆斯然哪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暗藏的炫耀和敌意，撇撇嘴，“不会啊，这个是新的，不久前才换的。”

穆心妍神气的脸色一僵，把秋千架的全貌收进眼底，才发现几年前放置在花园里的秋千架早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人换了新的。

“斯然，你们在说什么呢？”穆璇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这是你的朋友吗？”

穆斯然没有带朋友回家的经验，听到穆璇问她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紧张，但顾星莱却适应良好。

“阿姨好，我是斯然的朋友。”

穆璇在看到转过头时眼前一亮，原来是顾家的外孙女，所以也就忽略了她冷淡的语气，“你好呀，漂亮的小美女。”

中午顾星莱留在穆家吃饭，相比较于穆心妍熟稔的对话和相处方式，穆璇对穆斯然的态度多了一层讨好。

穆璇给穆斯然夹了一只鸡腿，“来，斯然，你多吃点。”

“谢谢妈妈。”穆斯然苦恼地看着碗里蜜汁味的鸡腿，她说过不喜欢这个口味。

穆心妍觉得自己被冷落了，撒娇道：“妈妈，鸡腿太远了，我够不到啊。”

“都多大了，想吃什么就自己夹，真是小孩子。”

“哎呀，在妈妈面前我永远都是小孩子嘛。”穆心妍满足地要了一大口鸡腿，嘴边周围都喝了一层油亮的酱汁。

穆璇拿起纸巾帮她擦干净，“你的优雅呢？”

穆心妍：“妈妈给我夹的鸡腿就是最好吃的，当然要大口吃呀。”

穆斯然用筷子戳了戳埋在米饭下面的鸡腿，感觉有被针对到。

而穆璇很受用，眉眼都笑开了花。

根据国际数学奥赛官网发布的消息，此次比赛将于七月十五日在国内的S市进行，上层领导对国际赛事向来比较重视，比赛前的一个月，六名入选国家队的队员就要进行封闭式训练。

顾星莱推着行李箱出门，走到二楼的时候碰上了苏致明，他目光追着顾星莱的行李箱若有所思，“星莱，你别动了，爸爸帮你提下去。”

顾禾回头看到了顾星莱，下一个台阶靠在扶手上，“你收拾行李要去哪儿？”

“考试。”顾星莱被她挡住了楼梯去路，“让让，下楼梯。”

顾禾到现在还没习惯顾星莱冷漠的话风，“怎么跟我说话。”

她挺着大肚子，霸占了整个楼梯过道，下楼的步子迈得尤为缓慢。

顾星莱没耐心应付她的娇娇气，但又不能和一个孕妇发火，按捺住火气等她走完。

身后苏致明提了两个行李箱过来，顾星莱侧身给他让路，谁知道背后给他手里的行李箱一撞，往前一扑，好在她身手敏捷把住了楼梯扶手，楼梯上滚落的行李箱狠狠给了她大腿一击朝下方的顾禾而去。

一声惨叫响彻在别墅。

沈听梵上车的动作一顿，他从车厢中退出身体，走向了隔壁。

顾禾见了血，捂着肚子哀嚎。

顾星莱站在一群慌了神的大人中间，沉着地拨打了120。

等她看着顾禾被抬上了救护车，她才去机场。

到了机场，郭旭和苏安雅已经在等了。

检票，上飞机，顾星莱闭上眼睛，一片的红。

沈听梵向空姐要了杯水，凑近她耳边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喝口水再睡。”

顾星莱扯了眼罩，绷着一张脸盯着他看，眼风凉飕飕的。沈听梵的眼睛极黑，瞳孔一圈发亮，将她印在里面，小小的一个。

他把纸杯往前递了一节，顾星莱眼皮一垂，接了过来。

她捧着纸杯对他眼里的自己说：“她流血了，和我没关系。”

但是她心里很烦。

她现在闭上眼已经分不清是红是黑了，那滩血迹给了她很大的视觉刺激，让她背上了负罪感。

沈听梵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冷冷地啧了一声，视线转向她的大腿，只看了一眼又挪开，“你大腿青了没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