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白虎发出不满地吼声。
虞素环摸摸它的大脑袋:“你又犯什么错了?”
白虎想扑过来,又忌惮里面的人,只能焦躁地站在原地嗷呜嗷呜的诉苦。
虞素环进屋,看着用筷子喂狸猫吃小鱼干的裴元瑾,不得不感慨男人的喜新厌旧,果然可以印证在任何事物上。
裴元瑾解释:“此间主人不许它乱跑。”
虞素环说:“此间主人?你何时改的口?”之前不还一口一个胖子?也就他武功高,傅希言脾气好,不然早就闹翻了。
裴元瑾答非所问:“雨部准备的宅邸呢?我们搬过去。”
白虎进镐京时遇到些麻烦,若不是跟着它的电部成员亮出储仙宫令牌,又有永丰伯府这个明确的落脚地点,怕是连城门都进不来。
随心所欲惯了的裴元瑾对处处掣肘的镐京开始不耐烦。
虞素环无奈:“那傅希言怎么办?”
裴元瑾毫不犹豫地说:“带走。”
虞素环:“……”
她迟疑着说:“万一他不愿意?”她看得出,傅家内部很友爱,傅希言没有离家的理由。
裴元瑾意味深长地望过来,仿佛在问,怎么会有这个的选项?
虞素环道:“说起来,雨部昨天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举报风部在镐京开了一家当铺。雨部转交给了电部,等电部根据信上的地址找过去时,当铺已经在我们入城前一天关门歇业了。”
风雨雷电四部成立时,就严格规定它们各尽其责,不能交叉业务,如果举报属实,那镐京风部属于严重违规。
裴元瑾说:“这么巧?”
虞素环说:“电部打听过,这家当铺已经开了两年了,生意一般。”
裴元瑾说:“镐京风部主管事是……”
“谭不拘,谭长老唯一的儿子。”
裴元瑾微微蹙眉。
*
加急的官服终于在傅希言上任前做好了,他穿上试了试,果然和锦衣卫制服的效果相差甚远。穿着锦衣卫的制服,他胖得很明显,而司狱官服则很和谐。
北周经济蒸蒸日上,官员生活水平得到改善,主要表现在日渐肥硕的身躯上——这很合理。
司狱是都察院的属官,属于文官体系,只不过性质特别,身负监牢的安全,手下管着一群狱卒,所以以前也有武官担任。傅希言从锦衣卫调任,也算正常。
新单位报到第一天,他先拜见上级。左、右都御史和左、右副都御史四位大佬没见着,右佥都御史客客气气的见了,还勉励了两句,以傅希言的正八品级别,这份体面无非看在他身后背景的份上。
随后狱卒来见他。
他手下除了司狱卒,还有两个司狱吏,不入品,算是狱卒里的小头头。
傅希言又照着右佥都御史的话,依样画葫芦地勉励了一番,狱卒们听了都很是激动,觉得自己顶头上司虽然是羽林卫和锦衣卫出身,但听这谈吐,也是个文化人!
傅希言觉得大家既然已经说到文化方面了,那酒桌文化必不可少,约好了这两天下值后都去自醉楼吃饭,让他们安排好轮值。
两日磨合后,傅希言就成功融入了都察院这个小团体。
然后,立冬到了。
北周的规矩,这一日学生要去老师家帮忙干活。傅礼安、傅冬温都有各自的老师,而傅希言的老师和傅晨省是同一个。
傅晨省仰起头,看着高高胖胖的四哥,认真地说:“老师前两天还提起四哥呢,四哥跟我一起去吧。”
傅希言:“……”没想到都穿越了,还要接受来自小学老师的亲切问候。
“四哥要上班。”他说。
正在准备礼物的傅礼安闻言立刻反驳道:“今日不是休沐吗?”
找不到借口拒绝的傅希言只好老老实实地拎着哥哥准备的礼物,跟着弟弟上门拜访老师。
老师打开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傅希言对他发誓,他绝对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这人怎么来了”的震撼!
傅希言已在心里唱起了:我不应该这里,我应该在车底……
不过老师毕竟是老师,很快就收拾情绪,因材施教地对他们派活。
傅希言被派去院子里除草。
傅晨省和他的小同窗们就坐在廊下的鹅颈椅上,一边吃师母给的点心,一边督促他干活。
傅希言:“……”
这就是成年人的悲哀吗?
不,他才十六岁,明明也是未成年!
从老师家出来,傅希言温柔地捏着弟弟的发髻,问道:“老师前两天怎么提起我了?”
傅晨省不疑有他,诚实地说:“老师说,当初他学堂上有个不上进的,现在去看牢房了。”
傅希言:“……”
你可真是我亲弟弟啊,这都能认出说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