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确认……”
“确认什么?我又不是稳婆,你娘生你的时候,我又没在旁边听着。但你这张脸是小师妹家的没错了。”银菲羽托着腮,思绪慢慢回到最初的回忆中,“秦淮河畔,烟波画舫。一群人抱着琵琶,只有她坐在前面抚琴。”
傅希言见她渐渐的不说话了,忙斟酒:“你和莫翛然怎么认识的?”
银菲羽被打断了思绪,有些不悦:“我爹是屠夫,你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你爹……”傅希言不可思议地皱着眉头,“想杀莫翛然?”
“咳。”银菲羽被嘴里的酒呛得话都说不出来,手指指着裴元瑾抖抖抖,“你,我,我爹是杀猪的屠夫,不是人屠!”
看多香港恐怖电影的傅希言憨笑了下。
银菲羽伸了个懒腰,见他还要发问,摆手道:“好啦好啦,你便宜也该占够了吧?傀儡术秘籍不值钱,我儿子那一套天阶小箭却耗费了他十年心血,无数物力,是可遇不可求的灵器,换一场假死戏,你简直血赚。”
哎,不对。
她想起傅希言说从小不知母亲身份,那……
她扬眉:“你的傀儡术从何处学来的?”
以银菲羽对莫翛然的忌惮,傅希言眨巴着眼睛,已经想到自己如实说的后果了,慌乱之下,频频朝裴元瑾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能解围。
裴元瑾接收信号,果然仗义插嘴:“莫翛然给了他傀儡术的《入门》和《中级》。”
……
傅希言眼底期待的火焰如遇洪水,瞬间灭得一干二净,连火星都没有留下。裴元瑾这话说的,是连坦白从宽的余地都没给他留啊!
他赔笑:“菲菲姨……”
银菲羽转过头来,表情果然不大好看,几乎是咬牙切齿:“莫翛然给的秘籍你都敢练?”
傅希言小声说:“大家练的不都是莫翛然给的秘籍吗?”
莫翛然是傀儡道创始人,就算秘籍供货渠道不同,但产地都是同一个吧。
屋内诡异的安静下来。
银菲羽呵呵冷笑:“你以为莫翛然是个始终如一的人吗?”
这就是怀疑货源质量不稳定了。
傅希言从怀中掏出一本又一本的秘籍:“我已经比对完《傀儡术入门》了,一模一样,一字不差,《中级傀儡术》才看了一半,目前还没有发现问题。”
银菲羽怕他粗心大意,警告道:“他的耐心一向很好。也许,会将手段留到最后的《傀儡术大成》上,也有可能,在送秘籍之前,他就已经埋下了隐患。”
傅希言脸色微微一变。
银菲羽说:“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傅希言之前真元出问题这事不算秘密,银菲羽虽是第一次听说,却反应极快地问:“你娘去裴介镇就是为了这个?”她第三次伸出手,探向傅希言真元的位置,并且做好了裴元瑾阻挠的准备。但这次,裴元瑾仅仅是站起来,走到了傅希言的身边,低头看着她的动作,显然是默认这番切诊。
银菲羽将手指放在傅希言的真元处,眼睛注视着他体内的灵气动向,然后慢慢地将真气输出,旋即,指腹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吸力,贪婪地吸食着她的真气。
傅希言心中突然涌起一种极奇怪的感觉,就好似有什么在盯着他们一般,正要出声,银菲羽已经先一步撒手。她骇然道:“这是什么?”
傅希言说:“储仙宫姜药师说是一种蛊。”
他对银菲羽始终有所保留。
银菲羽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努力搜刮着脑内的知识,半晌才丧气地说:“我们四人之中,你娘天赋最高,也最用功,入门虽晚,也比我强上太多了。如果你娘都查不出问题,治不好你,那我就更没有办法了。”
所以……铁蓉蓉是疯子,铜芳玉是憨憨,银菲羽看着脑子、性格都没什么问题,却是个学渣?
突然明白为什么莫翛然要收第四个徒弟了。
傅希言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银菲羽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罢了,不说了,这些都是后话,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讲一讲假死的细节吧……嗯这样,你和息摩崖进门之后,裴元瑾闯进来,缠住息摩崖,你上楼来打我。我们就在二楼发生追逐战,然后你一剑刺中我的胸口……一定要让老董看得清清楚楚。然后你将老董打晕,把我推入预先准备好的房间,我事先会做好一个中剑的纸人放在房间里,使用李代桃僵之计,到时候,你最后带着她从楼上一跃而下。记得,跳下来的时候千万不要摔坏纸人,要让息摩崖亲眼看到我七孔流血的惨状。段谦会在最后出场,炸掉花月楼,将一切掩盖。”
纸人的缺点是不能拿剑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