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不是,当面问问就知道了。”
傅希言脸色微微一变:“你该不会是想刷新自己闯皇宫的纪录吧?”但愿他们以后不用去西陲。
裴元瑾不置可否:“这就要看礼部侍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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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侍郎收到裴元瑾让儿子传的话,脑袋都快炸开了——裴元瑾想见皇帝。这话说的,南虞天子,九五之尊,谁说见就能见的吗?
偏偏裴元瑾有闯皇宫的黑历史,也是那一日,南虞朝廷知道了北周皇帝原来与天地鉴的宋大先生走得很近。这件事让小皇帝郁闷了好一阵子。
原本南虞有灵教这个国教,在高端武力上是可以压过对方一头的,可宋大先生的出现让这个对比又充满了变数,尤其之后秦岭派明目张胆的投靠,更让他们感觉到自己在武林方面的部署还不够。
那么储仙宫会不会是一个契机呢?
礼部侍郎虽然是正三品官员,可上升到国家战略层面,还是不敢擅自做主的,他一个人关在书房里思量一夜之后,决定把这个烫手芋头丢给小皇帝自己烦恼。
秦效勋这几日目光死盯刑部。上至尚书,下至牢头,每一个能逃过他的法眼,以至于牢房里的犯人都过得战战兢兢,据说忧郁得食欲下降,每日耗费的粮食都少了。
虽然不大厚道,但这个时候他们真恨不能其他部门能出点什么大事,分担一点这位尊贵小爷的“垂爱”。
礼部侍郎去翠寒堂的路上,迎面遇上愁眉苦脸的刑部尚书。老尚书乃三朝元老,经历风雨无数,如此忧形于色,也是少见,礼部侍郎出于礼仪,还是停下脚步慰问了一番。
老尚书叹气:“陛下又翻出了许多陈年旧案,责令我三天内抓到犯人,流放北边。唉,那都是昭治年间的旧案了,犯人只怕都已寿终正寝,要我去何处破案?”
小皇帝犯浑,礼部侍郎却不好评价,只好奉承尚书:“陛下也是看重尚书能者多劳。”
老尚书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摆摆手说:“不提也罢。你这又是做什么去啊?”
礼部侍郎踌躇了一下:“给人带句话。”
老尚书混沌的眼睛里绽露精光:“哦?带话给陛下?是谁啊?”
礼部侍郎没说,只说若是事情成了,自然就会知道的,若是不成,也就没有说的必要了。
他越是这样,老尚书越是好奇,等人走后,立刻招来一个小黄门,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然后看着小黄门屁颠颠地朝着翠寒堂的方向跑去,才慢悠悠地朝外头走。
他为官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有些事是一定要做的,有些事是可做不可不做的,还有些事是装装样子便当做了的。
而刚刚对礼部侍郎诉苦显然就在装装样子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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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侍郎来到翠寒堂外,等了好一会儿,才受到召见。
他行完礼,便站起来,知趣地站在一边,等秦效勋开口。
秦效勋做事极有条理,喜欢按部就班,唯一一次破例,大概就是与乌玄音的恋情,所以就算接见大臣,也一定要先把自己手头的事情处理好。
等他将手中的奏章一一处理好,分门别类,让小黄门带走,才抬眼看垂手站在下面的礼部侍郎:“是储仙宫那头有什么动静吗?”
裴元瑾一行人一入临安,他就得到消息,派出礼部侍郎与其接触,目的是叫他们安分守己地待在城中,这才几日,便安抚不住了吗?
听出小皇帝语气中隐含的不悦,礼部侍郎忙道:“启奏陛下,裴元瑾在诗会那日问起乌沉的来历,小儿派人去解释了一番,回来时带回了裴元瑾的口信。他说……”
他故意留了个尾巴,若是秦效勋没兴趣,直接打回去,他就不说了。
秦效勋给了储仙宫几分面子:“他说什么?”
礼部侍郎道:“他想要觐见陛下。”
秦效勋扬眉:“见朕?见朕做什么?”
礼部侍郎哪里知道啊,只能胡乱猜测:“他之前见了灵教教主,会不会与此有关?”
秦效勋微微抬眸,眼睛里多了几分神采:“他要在哪里见面?”
礼部侍郎想了想道:“这倒没有明说,不过陛下可以下旨召见。”
秦效勋说:“那就去灵韵宫见面吧。”
礼部侍郎面色一变:“这只怕有所不妥。”
秦效勋沉下脸没说话。尽管他的神情老成,但那张脸实在年轻俊秀,白里透红的脸蛋甚至还微微散发着莹润的光,怎么看都有些威严不足。
“不去灵韵宫,难道指望你们几个保护朕吗?”
礼部侍郎道:“灵教留在陛下身边的四大护法,应当能够保护陛下安全。”
“是吗?”秦效勋嘴角讥嘲地翘起,“既然左侍郎如此有信心,那朕就去他的住所见见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