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仙宫有风部,打听家风这题一看就适合他,他正要开口,就听傅礼安说:“刘家家风淳朴,家中只有一位夫人。刘夫人深居简出,不管庶务,作为婆婆,极好相处。这些我都打听过了,我还打听到刘焕每日都要去金玉楼,你可以去那里找他。”
三言两语布置好任务,傅礼安拍拍屁股走人,留下傅希言看着他的背影懊恼,懊悔,郁闷……早如此,他就该抢先一步预习课本。
不过后悔也于事无补,只能拖着沉重地步伐,找管家去打听金玉楼为何地。
“金玉楼乃是荆州最大的青楼。”
管家回话的时候,傅希言就在裴元瑾的房间里,闻言立马去看身边人的表情。
裴元瑾十分淡定地喝着茶。在路上的这几天,蒋瑞已经摸清楚了少主的爱好,故而一入荆州,立刻派人奉上高价收购的荆州茶。
傅希言见他忙着品茶,微微松了口气道:“你派人去盯着,见到刘焕了,立刻回禀。”
管家应声去了。
傅希言对着裴元瑾叹气:“这事儿原本该晨省去,可我看他年纪实在太小,去这种地方不合适,所以才勉为其难地应下了。”
裴元瑾总算开了口:“勉为其难?”
傅希言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是勉为其难。不信你问我爹,我长这么大,有没有去过烟花之地……如果非要说,那唯一一次还是和你一起去的画舫,而且咱俩坐得还是渔船。”
“这次是弥补上次的遗憾?”
“怎么能说遗憾呢。我这不是为姐姐两肋插刀,去探探那个刘焕的虚实嘛。”傅希言顿了顿,试探着开口,“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可。”
傅希言想:答得这么快,看来是早有准备,幸好自己机智,及时领会了领导意图。
他说:“不过刘家知道我们今日进城,刘焕有可能不会去。”再好色,也不能一天都闲不下吧?
说实话,在管家说金玉楼是青楼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对方划出姐夫的名单了。吃喝嫖赌,前两者忍得,后两者忍不得。
不过婚事是刘将军提的,皇帝允的,成与不成都不是一家说了算。所以,不能太武断,他还是决定亲眼看一看再说。
管家很快回来:“四少爷,金玉楼的人说刘公子中午就去了,如今还没出来,已经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了?
那黄花菜都熟了。
傅希言站起来,将自己的各种暗器都揣在怀里,方便下黑手,然后拉起裴元瑾就走。
*
与其他昼伏夜出的青楼相比,金玉楼可谓劳模,一日经营十二个时辰,楼中姑娘两班倒,任何时候来,都是笑脸迎人。
傅希言和裴元瑾一到门口,立刻就有一群人飞扑过来。
这种画面电视上见多了,傅希言早有预料,打了个响指,跟在后面的小桑小樟立刻上前,将人挡开。
傅希言与裴元瑾犹如明星出街,在护卫下慢慢往里走。
老鸨被挡得无法近身,只能举着手喊:“两位公子,你们这是来找哪位姑娘啊?”
傅希言说:“我来找刘焕。”
老鸨说:“我们这里的姑娘都叫绿翡翠,紫珍珠,玉玲珑,没有叫刘焕……哦,我知道了,您是来找刘将军家的公子吧!这边请这边请。”
她问也不问,直接让人引路,可见刘焕不仅是这里的常客,而且狐朋狗友还不少。
让小桑小樟他们守住门口,傅希言进房门的前一刻,已经想好要做一杯纯纯的绿茶,不撕破脸,咱就阴阳怪气一番,看谁先憋不住,然而,开门后,门内的景象却令他的一番盘算悉数落空。
只见两间打通的厢房中间,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桌,一群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汉子围坐着,圆桌主座上坐着个白面小将,身披轻甲,手持短戟,在那里口沫横飞地比划来比划去,听得其他汉子连连叫好。房中唯二的女子就安静地在旁边端茶倒水。
傅希言他们的到来并没有打断他们的高谈阔论。
他们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有个侍女过来倒水,然后便走了,似乎对他们是谁,为何来此,毫不感兴趣。
……
既来之则安之。
傅希言便认真听那白面小将讲话,他说的竟然是如何破解长江老鬼的招式。
一个短须汉子十分捧场,小将每说一句,他便叫一声好,等小将说完,喝茶润喉,他便道:“听了刘公子的这番拆解,再看那长江老鬼,也没甚了不起。刘公子能十五招打败长江老鬼,那储仙宫少主竟然还花了四十几招,可见也是徒有虚名之辈。”
吃瓜吃到自家头上的傅希言:“……”扭头看裴元瑾——他倒是老神在在,任由那群人在那里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