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美眸流转,似有波光粼粼,实在美丽动人。
奈何有人不解风情。
裴元瑾直白地问:“那娶你何用?”
傅希言:“……”不能笑,不能笑,幸灾乐祸有失待客之道。
他两手各伸出一根食指,轻轻地拍了拍,小声道:“说得好。”
夏雪浓看着眼前窃窃私语的两人,恨不能将“狗男男”三个字丢过去,然而小不忍则乱大谋的意识还是让她隐忍了下来。
“裴少主当真不再考虑?班轻语与温娉,一个心机深沉,一个心比天高,必不如我这般肯委曲求全。与其日后选无可选,不如选我作挡箭牌,绝不丢分。”
裴少主反问:“我为何要挡箭牌?”
“裴少主难道想与一个胖子终身绑定,日后别人但凡提起您,都会想到您身边有个胖子吗?”
一口一个胖子,真当胖子没脾气?
傅希言挤出一个假笑:“夏姑娘不胖,倒是别坐我家的椅子,别站我家的地啊。看您一身排骨,身轻如燕,怎么不抖抖胳膊,在空中飘呢?”
夏雪浓冷声道:“永丰伯府好家教。”
傅希言微笑道:“不及姑娘没口德。”
夏雪浓看向裴元瑾,想做最后的努力:“裴少主当真不改变主意?”
裴元瑾眼皮半阖,似乎已经懒得再回答。
夏雪浓惆怅地站起身:“十年守候,只愿君心似我心……终究是错付了。之后家父恐会去信,向裴宫主要个说法,难免会提到今日谈话,希望少宫主不要介意。”
她将话说得直白,反倒叫人无可置喙。
裴元瑾道:“悉听尊便。”
夏雪浓行礼:“那雪浓就告辞了。”
裴元瑾淡然道:“不送。”
夏雪浓慢悠悠地往门口走,走到半路,突然回头:“我对你的十年仰慕并不作假,有件事我想还是应该通知裴少主一声。我与班轻语一道出发,互有书信往来,我若没有猜错,她此刻应当也在镐京城中。若是她来找少主,希望少主不要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一定要一视同仁哦。不然我可不依!”
她微微一笑,又冲着傅希言挑衅般地挑了挑眉毛:“适才说傅公子胖,是出于嫉妒。或许过些时日,我解开心中情思,自然就会喜欢圆圆胖胖的傅公子了。毕竟,胖是一种福气,而事实证明,傅公子的确福缘深厚,令人羡慕。”
好话坏话都叫你一个人说尽了。
傅希言微笑道:“放心。都说心宽体胖,姑娘一看就是个小心眼,我怎好计较。”
“说的也是呢。”夏雪浓走到院中,她属下已经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她背对着正房,笑容收敛得一干二净,冷冷地说,“走吧。”
*
等人都走干净了,傅希言才收起脸上的假笑,将不满表露出来:“你刚刚在发什么呆?”
裴元瑾道:“在思考。”
“思考什么?”
他扭头,眼睛别有深意地看着他:“原本的未来,以及现实的未来。”
傅希言:“……”这话说得我听着都害怕。
他顾左右而言他:“孟大爷呢?”
裴元瑾也无意就刚才的话题深谈,顺着回答:“你说刑部怀疑任飞鹰是凶手,我让他继续找人去了。”
“哦。”
傅希言漫应了一声,但屁股像是粘在了榻上,磨磨蹭蹭就是不起来,直到裴元瑾扭头看了他好几眼,他才期期艾艾地说:“混阳丹有九颗,一个人吃三颗的话,应该是三个人。”
“嗯。”
“那夏姑娘是前锋吗?”傅希言说,“后面不会还有什么班姑娘温姑娘一个个找上门来吧?”
裴元瑾道:“若是不想见,可以不见。”
傅希言回答得斩钉截铁:“不想!”
这种说争风吃醋算不上,说争锋相对又有点莫名其妙的场面,来一次减寿十年,再来两次,他直接把命交代了算了。
不过临走时,他还给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证明自己避而不战完全是为人类做贡献:“主要是不想让这个世界的科技事业造成严重损失!”
*
从小院里出来,他望着星星数点的夜空,徐徐吐出一口气。
看来,那颗定时炸弹的爆炸时间越来越近了。
只是爆炸之后会如何,他还没有做好准备。现在看来,裴元瑾也没有做好准备。可这,本也无可准备。他们两个人就像被命运驱使的小舟,只能随波逐流,在黑暗中懵懂向前。
思忖间,忽见前方有窈窕的身形缓步而来,傅希言心有余悸,差点落荒而逃,听对方出声,才知道是虞素环。
“虞姑姑,你可回来了。”他小跑着迎上去,“你若是早一刻来就好了。”
虞素环笑道:“帮你应付夏雪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