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老祖宗在京城杀疯了(268)
崔廷瑱接收他的信条,到岭南便严查此案,查出此事上的诸多疑点,查到在敌方手中的曲大将军。
若两家有此血海深仇,朝廷派崔廷瑱来降敌军,顺道歼灭曲家军,却为何在最后一役中,曲家军却与崔廷瑱里通外合,大开敌军城门,为崔家浴血杀敌。
曲大元帅携数子,在阵前杀敌,以曲家全族的亡故向陛下讨一个公道。
他们曲家,至死不降,永不叛国。
便是临终最后一言,也是躺在崔廷瑱的怀中,任凭血泊成河。
“听,小将军,胜军的号角响了。”
“战事胜,离真相大白是又近了一分,小将军你明鉴,曲家,永不负朝廷……”
曲家军全数阵亡的消息骗不得人,倘若曲家并未通敌,那是何人要置崔家军在岭南这一仗中惨败。
曲家等一个清白。
崔家,也等一个公道。
国公府的长子,不能白白屈死!
崔廷瑱站起了身,猛烈咳嗽,咳得已站不住,全凭金樽拖着。
“去,将这封信亲交到夫人手上。”
对月领命:“属下一定带到!”
李宴收到崔廷衍这封信,比全宫上下所有人都早。
对月传世子的话。
“胜报驿站无人敢截,曲元帅的死,此消息却难以传出,崔大将军兵分八路,将信传出,有阵前二十位将军画手按印,此事便是铁证。夫人手上这封,是最早的信,世子爷说,最迟天明,宫中便会收到信使来报,曲家军不是因通敌歼灭,而是全族战死。”
李宴紧握手中这封信。
今夜的事,够多了,当真,够多了。
不是她不能承受,是官家,已经到了年纪的官家,他怕是不能承受。
对月等着李宴下命令,他身上有世子爷的三面金牌。
出入宫廷,和出入皇后娘娘的寝殿。
永安郡主现下是官家最恩宠的殿前指挥使,连连升官,此消息,若由她亲送到官家手上,远比旁人都要来得信用的多。
“夫人,当下如何行事?”
李宴将信一寸寸叠好。
“去刑部大牢。”
“夫人是要?”
“探望曲家遗孤,永康郡主。”
对月沉思片刻,有话说。
“夫人,曲笙的身份特殊,这时去探望,不是个好时机。”
李宴焉能不知晓曲笙现下的身份敏感,遂以她这些日来从未亲自去探视过。
“今日不一样了,今日后,曲家,只有功,无过,曲笙,应当第一个知晓她父兄阵亡的讣告。”
对月没想通为何夫人不在第一时间将信上消息上报,而是直去了刑部大牢。
却还是照着她的主意去做。
她从皇宫离去,也并未与官家和一众老臣通报,径直就去了。
故而太宗久久不见李宴人影,问起。
高公公答:“崔世子的内侍深夜来宫中传话,听到信,永安郡主便去了,不知是不是崔世子出了什么紧要的事。”
眼下岭南大捷,崔府将有满门的荣耀,这个时候崔世子病倒,可不是个好兆头。
官家操劳了一晚,想起崔廷衍,担忧不小。
“派御医,去崔府,为崔世子看病。”
“是。”
李宴出入刑部大牢无阻,无人敢拦她,她深夜探望曲笙,虽无人拦她,但这消息,很快便传去了宫中,传去了康王的耳中。
曲笙日日受鞭刑。
面上也没一处好的地方。
李宴望见她,于心不忍。
坐在她对面,将信交于她。
曲笙看罢信,双手紧紧攥住信纸,竟一句话也嘶喊不出来。
全身蜷缩,紧抱在一处,倒在了李宴膝上。
李宴能闻出她细弱痉挛在一处的声音。
从她手中慢慢抽出信去。
那信上,全是血泪。
已是半晌,曲笙终于嘶吼出了声。
原来人到伤心时,是半点声音也没有的,泪落无声,仿似死过一场。
曲笙开始剧烈抖动,声音从喉咙出,无尽的泪水在流。
喊出来,只有两个字。
“父——帅——”
从刑部大牢出来后,李宴沾了一身血渍。
对月问他现在要去哪。
李宴遥望东边已显白的天色。
一夜未睡。
她也沾了一身的霜重。
“回府,看世子。”
李宴径直回府,她面上,平静的不能再平静,像不知晓国公府接下来有什么样的风雨雪暴一般。
回府,还遇见了一早也才回府的崔廷磐。
他在外宿醉半夜,面上的胭脂都没擦干净。
骤然被李宴撞见,心虚不已。
李宴也当作没看见,先他一步进了府。
又在世子宅院外遇见专门候着她回来的崔廷澈。
“你怎在此处,眼下淤青,一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