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老祖宗在京城杀疯了(212)
河海一役是何等的惨烈,三城只剩最后一城,曾礼死在俘军之下,老将伤亡无数,城中再无一人可用,李宴披盔甲,持城令,亲上城门,携一城老弱妇孺,坚守河海城,苦撑十八日之久,直到江南的援资霍恒恭亲送粮草押到。
后来。
柏甫慎只听说,那战的州牧屡获战功,捷报中并未提及李宴一名。
岑耳听的认真:“李宴被抢了功名?”
柏甫慎点头,“是我这个小师妹,她不重功名。”
“后来呢,李宴去了何处?”
柏甫慎便望向霍恒恭。
霍恒恭觉着这事已不像是一年前的事。
那日她说的话,坚韧不拔的面容,都在他面前一一回现。
“崔家援军赶至,河海首城被重新夺回,李宴说……”
她说。
师傅尸骨未寒,我怎能坐而待之,这杯酒罢,我欲提枪亲上战场,此去与君一别,却不知何日再见。若以一身报国,它日沙场风平,还请君将我一席白骨带回故土。
此生,是以许国,再难许君,不复相见。
李宴决然离去。
上了马,出了城门后,便再没回头。
当时往事,而今提起,念及那时心境,是何等怆然。
只这半句话,霍恒恭不欲再提。
岑耳心静了片刻,听来也有些激情荡然。
“那时援军的崔家,是世子的兄长吗。”
霍恒恭点头:“不止。还有俞平君的父亲,他是第一个赶至的。”
他大哥,还有他……父亲。
崔廷衍埋在心上的伤处,猛然一震。
他母亲多年来,为惦一人久居佛堂,从不入世,却不知那人身死时,他在关外的父兄,一路疾来驰援,他父亲,却比任何人都想那人活得更久些。
一年前,那人逝去,母亲身边的嬷嬷说,定是父亲救助不济,有心想要那人死,他才死的如此悲怆。
自此,岑氏把自己在院中锁的更深了些。
现下想来,他这位久在关外的父亲,到底是如何,他业已猜不透了。
岑耳还想继续听霍恒恭道李宴的旧事。
“此事已过了一年,恒恭兄你为何现下才来京都。”
京都李宴的名声,那时没有传出去,这时,传的难道还不响吗。
霍恒恭淡笑不语,举起手中茶盏,慢慢品茗了起来。
柏甫慎是知情人,他继而言道。
“是霍兄病了,战前来报,李宴死在了战场上,霍兄因而缠绵病榻一年之久,到现在还未恢复。”
霍恒恭这是心病。
后听了她的名声传出京都,他渐渐大好。
放下茶盏,霍恒恭稳重有质的眉眼添了几分柔色。
“她初离开金陵时,那时,我以为很快便能再相见,只这再见,不想,竟是如此之久。”到底是有多久呢,久到他都快忘了山川容颜,目色不清,以为,她是真的死在了沙场之上,尸骨无存。总归,是很久,“时过境迁,万幸,她还康健。”
不知为何,或许是书生意气,岑耳听过不少英雄情长往事,只他太过熟知金陵的少君,从他面上看见如此面色,他竟忍不住,有想落泪的冲动。
有些被感动。
“霍兄,所以你此番来京,是?”
霍恒恭压下眉间颤动的深色,再抬眸,俱是决心,势不可挡的决心。
“来向她提亲。”
室内静而浮香。
北椋听完一整个故事。
禁不住。
转过身去。
泪先留了半行。
默默擦了擦。
原这事,就她不知道。
她初离开霍府时,正巧,祁连山来的李宴才将将入住金陵,就这般错过了。
棋室。
李宴自诩自己的棋艺不下沙场征战谋断。
为将者,最擅的,便是步兵点将。
打了多少战,她便下过多少盘棋。
梅恪方又岂能是她的对手。
很快。
梅恪方便输了。
只他快输之际,他忽停了棋子。
面色极沉,望向面前的李宴。
仿似有一千句话要说,却一句也没说出。
半晌后,李宴等他落子,他忽又重重将棋子放回了棋盘。
面上有些生气,又有些,失落。
“是我输了。”
李宴点头。
撩起衣袍,起了身。
总算是下完了。
梅恪方也站起了身,他紧紧盯着眼前的李宴,到底还是有些失意。
耐不住,问了句。
“你何以变化如斯?”
李宴有些愣。
一时不明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先生不妨直言。”
她当真装作不懂,梅恪方甩了衣袍,再没了风度,从珠帘中气愤离去。
一时,李宴也不明所以。
一盘棋下完,外间众人仿佛都在等候这盘棋局变化结果,只见梅恪方径自出了院落,谁也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