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老祖宗在京城杀疯了(206)
皇贵妃一旁听罢。
看起那殿中的李宴。
“崔大姑娘此言差矣,本宫听闻过这李司使的名号,不觉她有胜之小将军的地方,崔太尉请婚,并不计这李氏出身卑微,已是莫大恩赐,还请官家赐婚,这是何等殊荣。官家,依妾身看,这桩婚事,您当慎重才是。”
皇贵妃说出如此气冲的话。
话里话外都在贬低李宴的出身。
曲夫人冷哼一声。
皇贵妃打的算盘她在这里都听得见。
早想将她那个只会卖弄的女儿嫁到她崔府。
与其这样,倒还不如叫她儿子娶了这寒门女。
她看皇贵妃不爽,都摆在了面上。
冷哼了好些声,崔翩妤留意到母亲动静,眼神示意她。
稍安勿躁,莫要外露。
太宗自也听出皇贵妃之意,顺势下坡。
“爱妃言之有理,李宴到底出身寒门,身份微末,不成,着实不成啊。这事啊,崔爱卿,依朕看,你就莫要着急,廷瑱那小子,朕还要好生谋划呢,自会为他选门上好的婚事。”
这事便就这么打哈哈打过去。
宫宴结束。
崔家人还走不得。
崔道旻驴脾气犯了,追着官家去了他的寝殿。
两人吵没吵起来,曲夫人就不知晓了。
她在殿外等候。
拉着崔翩妤的手。
“我看呐,你父亲这回是下定了决心,这事,八九不离十了,你啊你,”曲夫人点了她一记,“你宴上拦个什么劲,就让官家一口气准了多好。我看那李宴是个真性情的人,模样也生的不错,合我意,不装。你这般打岔,若叫那五公主钻了空子,我可真要哭死。”
崔翩妤哭笑不得。
曲夫人又道:“咱们家有一位公主已是不得了,再娶个回来,我可应付不来,这就回去备娉礼去,那孩子,嗯,我得会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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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与太尉夫人离了宫,崔翩妤去了坤宁宫一趟。
去探望她家那个病伤的小世子,却被告知,世子将将出宫了。
虽说方才与李宴所言有夸大的成分,但崔廷衍身体弱,没调养好,这是真。
这会儿出了宫。
莫不是听说了宫宴间,大元帅为崔廷瑱求婚一事。
崔翩妤静了半晌。
这回,可真是有些麻烦了。
崔翩妤亦不知崔廷衍去向。
李宴的车马往府中去,今日,为进宫方便,她是坐着车架来的,车夫出了宫门,行了小段路,停了马。
李宴心里不是很痛快,马车颠速慢,比不上骑马来得自在。
这一路上,她思了一路的事。
不多时,便有个模样有些气质的书童到她车窗边传话。
“姑娘,我们家先生想请你到船上一叙。”
李宴挑开帘子看,这人有些眼熟,往前方去望,登时回了些神。
人送外号遥昌君,柏甫慎气质长月,如松如水,周身都透着股温润,穿着举止覆有浓厚的书卷气,满腹经纶,这样的人,李宴不敢不尊敬。
遂下了马,和柏甫慎在芙蓉河畔走了一路,没上船。
而北椋,就坐在那面船顶上,船夫架船随两人下游,行的缓慢。
柏甫慎是记忆里的柏甫慎,是“小”李宴熟识熟知的人,却不是她交好的旧友。
柏甫慎声线厚重,听他说话,像在翻一面蕴意深厚的古籍,又如听古筝拨弦,淙淙声落,句句都当小心应对。
柏甫慎着一席蓝色布衣长袍。
这样穿戴,她见崔廷衍只穿过一回,却是不同的气质。
到底还是柏甫慎书生气更多些。
柏甫慎道:“自河海一别,已有一年,数月不见,宴娘子一切安好?”
李宴答话:“好,都好。”
柏甫慎道话速度缓而慢,似是他的行事作风,与李宴是两种风格。
“我欲在京中小住半年,万事皆有变数,宴娘子可有什么值得我留意的地方。”
半年。
就半年。
他便能助得太子搅动风云。
换作是从前的李宴,见面自然是要问一句,他这般厚德载物的人,如何就要委身在太子府,可叹可气可悲。
但现下的李宴,可不会这般想。
若是能有选择,以柏甫慎这样品性的人何至于会走这步路,怕也是有什么不可为必须为,不能为不得不为的事吧。
谁心里没点事。
李宴自不会去追究,她言:“并没有,先生。”
这番,柏甫慎便停了脚步,面朝她,盯着她细看了起来。
不知在看什么,或是说,不知想到什么。
李宴见他平和的眉目有些变化,又像是释然。
半晌后,他道。
“我本以为你不喜与我见面,遂以入京之久,未曾收到你传信一封,今日再见,却不见你盛气模样,宴娘子,一年不见,你恐经历了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