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老祖宗在京城杀疯了(196)
傍身。
没错了。
那夜芙蓉河上,她还用几粒莲蓬救了人。
小小的莲蓬,大有用处。
李宴将手中莲蓬握的越发紧。
“你家世子爷说的样样都对,不过我有一句话不解,为何是二两的棺墩,相识一场,就值这个价吗,未免太寒碜了些,我请愿,少说也要花上百两打造的楠木棺墩才行,不然,我可不认。”
李宴打开手中紧握的莲蓬,盯着这一手的绿色。
盘腿,缓缓剥了一颗,露出里头的莲子肉。
“一百两,还是不行,就凭这份交情,姑且加到五百两吧。”
慢慢,她抬头,朝那处又静又暗的地方问。
“你觉得呢,世子爷。”
金樽愣了。
她怎么知道。
知道世子爷也一起来了。
顺着她直赖赖的视线去看,暗黑的角落里,那里有一面浅色背影。
他在这里都看不真切,她在里面如何看见的。
李宴却哪里需要看,世子所到之处,暖香遍布。
人未至,香先到。
这卷困扰了她好些日夜良梦的暖香,她怎么能不熟悉。
视线因而郑重:“世子爷,出来吧。”
暗处里,崔廷衍迈开脚步。
这一步,有如石推大海,举步维艰,有千斤之重。
什么也瞒不过她。
她分明要断绝与他的往来,他还偏生卯着劲来探她。
这番心意,只叫她当场识破。
好生轻贱。
她到底想如何践踏他为数不多的尊严。
对她,他输的太厉害。
输的,已不像个人。
崔廷衍从暗处里缓缓走出,面上的深色令人心悸。
李宴只瞧那么一眼,便觉,他有无限的痛色,痛的很是厉害,好像是,她又惹了他般,这会儿,他都快忍不住。
却在下一瞬,他举目向她身上望来。
许是瞧见了她的狼藉。
亦或是她身上没有哪处是好的血痕斑迹。
李宴只瞧得,崔廷衍面上瞬间撕开了偌大一块伤口。
他似是,吓到了。
她这一身不见好的伤,将他惊着了。
失态。
李宴想站起身,奈何身上还有些疼痛,不好牵动。
都怪他今日来的不是时候,过些时日来刚好。
她也不想,她就这副面容被他瞧见。
太惨了些。
但似乎。
他也不单单是惊着了。
眼里。
顷刻流露出一道道难以估量的沉色来,有些复杂。
他好像,面上痛色又加深了一倍。
因为,李宴听见他说,叫金樽去将守门的唤来,来开牢狱的门。
看样子,他想进来和她道话。
一来一回,门真的开了,小世子只手遮天,在牢房里,还有这本事,要知道,旁人可是连进都进不来的。
崔廷衍真进了这乌糟糟暗无天日的牢房。
李宴着实想阻住他。
到底欲言又止,没说出。
金樽被打发走,大概是去外间守着去了,这里,忽的静了下来,阴暗暗的牢房,因小世子踏足,香气扑鼻,光彩四溢。
李宴见崔廷衍不仅没嫌弃,还到她身边的茅草堆上坐了下来。
唉,这是何必。
地上尘土和着血渍,脏了他一身洁净的衣裳。
李宴捏起一块酥点吃。
擦了擦嘴上露出的痕迹,一口咽下去,才同他说话。
他像是僵硬的厉害。
她道:“做什么这样意外,牢里总要受些刑的。”
没什么用。
崔廷衍面上已经不能用她所感知的词来叙述。
她竟然,从他眼里瞧出了很多很多情绪。
有沉重的痛惜,有怜爱,有心疼,还有,罪责。
罪责?
在责谁。
崔廷衍呼吸停了数瞬,从瞧见她一身的伤痕开始。
到现下坐到了她身边。
崔廷衍一双深邃的潭水静眸,痕迹涌动,情绪外露,难以掩溢。
眸色比深色不见底的潭水深得多,眸里的悯色直冲心灵。
原来也不是不会表达,至少这一刻,李宴看懂了他面上的情绪。
“手伸来。”他沉声道话。
李宴便将那只空出来的手伸去。
下一瞬,心里吸了一口凉气。
疼的。
崔廷衍掀开了她的衣袖,想看她手臂上的伤痕。
只是这手伤后没上药,伤疤沾着布衣,连在一处,这般撕扯开,哪怕他动作再轻,也还是有些疼的。
其实这疼倒也好忍受,不知为何,看见崔廷衍这般,她故意加大了声音,想逗弄他番。
“嘶——好疼啊,沾着血肉了,你轻些。”
崔廷衍已经很轻了,缓缓向上掀开她的衣袖一角。
李宴又想逗弄他:“可不能再掀了,姑娘家最重名节,往上多一寸,再叫你看见,这份名声你可担得起,岂不是还要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