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老祖宗在京城杀疯了(19)
才刚刚晌午,她又叫人来唤李宴。
李宴午时小憩,床头的凝神香让她熟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久远的梦,梦见头一回她随父帅出征,攻破易守难攻的抚远城,单枪匹马杀进刺史都城,用一杆龙胆梅花枪挑破了敌军统领的首级,首站告捷。
彼时,她在辽阔的漠北用孤胆打出了一记响亮的翻身仗,名声响彻整个李家军。
父帅李忠堂令八十号角手为她鸣声震鼓。
那时的她,少年意气,横跨双马,手持一柄长枪,盔甲加身,八面威风。
同她父帅大言不惭:“再给我十年,我要踏平这漠北!”
她是父帅在马背上养大的明珠,她为父帅征战数十座城池,谁不知道岐阳王李忠堂有个不输乃父的爱女。
都说要不了几年,她必将袭授大将军之职,搬门立府。
后来,她果然成了整个漠北最年轻的女将军,名声轰动一时。
这个梦做的细碎,再怎样意气,她却也没梦见殷阳一战,自己是如何身死,独独梦见被官家缉拿的父帅是如何在入京的途中受病受难。
梦见她父帅被压在牢车之中,咳嗽不断,冰寒的霜雪浸湿了他白发苍苍的乱发,他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父帅!”
李宴霎时作醒,坐起了身。
额头闷了串细汗。
睁开眼,大口喘着气,心慢慢才定了下来。
梦里那些场景,真实的令人心绞犯痛,她那一生为国尽忠尽力的老父亲,曾几何时,是何等的风光,晚年暮时,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匀了匀呼吸,听见抱厦外头断断续续的争吵。
争吵越发激烈。
大娘子房中的楼妈妈,嗓门也不小,愣是吵不过一个大丫鬟。
阿朱恨不得往她身上泼脏水:“你说谁是扫把星,谁命里带煞,你一个刁妇,还敢来我们大姑娘房中闹事,反了你!”
“说的就是你们家主子,打生下来就写着不详两个字,克我们李家,克家里的主君,她亲娘不就是被她克死的,算命先生都说了,她活不过18岁,要不然,主君也不会打小就将她送出去,她这才回来几个月,家里大哥儿忙就出了事,往后还不知道要带来多少霉运,大娘子可是为了她好,这些驱霉的物件你们勤着收好,你们大姑娘人呢,我进去找她,大娘子还等着她回话呢。”
阿朱把这些带着符的瓶瓶罐罐摔了个稀碎。
“去你的开了光的物件,去你的大娘子,今天要是让你扰了我家姑娘休息,我也就甭在这院里待了我。”
“我说你一个先夫人带来的野丫头,不过就是替姑娘守了八年的院子,你横什么,把人给我扒开,今儿这内室,我还偏闯了。”
双手难敌两个泼辣的老妇。
硬是叫这嚣张的房妈妈闯了进去。
房妈妈挑开帘子才走了进去,半刻功夫不到,后脚又从帘子中退了出来。
脖子上架着把蹭亮的剑,可吓坏了她这个老奴婢。
内宅的人,哪见过这种真枪真刀的东西,现如今,她被这把锋利的剑抵着脖子,不得不往后退。
北椋抵着剑柄,抽出一半的剑,压着这个老妇从内室退出去。
房妈妈立时就乖了,连带着身后几个老妇也都乖了:“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我是大娘子房中的人,你敢对我动手——”
“跪下!”
房妈妈被压着半跪了下来,觉着那剑仿佛已经剌了她脖子,有冰凉的液体在流动,吓得浑身都在抖,忙收了声,哪里还有方才那副嚣张气焰。
李宴披了间墨色薄纱长衫从房中走了出来,长发散落两侧,系着腰间松带,瞅着外头这一片狼藉。
阿朱眼圈都是红的:“姑娘。”
李宴在静置的盆中洗了把手,接过阿朱递过来的巾帕擦了擦手,顺道擦了擦额上已经消散的细汗。
“这是在闹什么。”
第14章 大娘子要出气
房妈妈不敢说话。
李宴一个眼神过去,北椋收了剑。
房妈妈又才咋呼了起来:“大姑娘,我不过就是来传句话,大娘子喊你去商讨大哥儿的事,你由着下人舞刀弄枪的,难为我一个老嬷嬷,这还有处说理去,瞅我这脖子,不知道伤着没有,大姑娘真真在外学了些本事,尽把这招数往我等这些妇人身上使。”
“闭上你的臭嘴,拿着你的东西,给我滚!”
阿朱将小丫鬟捡起来的碎片包起来,一个包裹,丢在房妈妈脚下。
李宴眸中凌厉的晦色至此都没散,几个老妇人倒是会作威作福,她压了面色。
“回去给大娘子传话,李屈的事,她办不好,叫她少操些心,午时便叫我过去听训诫,没得这个道理,一个妇道人家,且管好她自己内宅的事,这手若是再伸得狠了,也别怪我下手没轻重,起身,慧儿,送送房妈妈。”